东万律,这座曾作为兰芳共和国国都的城市,一面黄地红字,上书“兰芳大统制国”的旗帜,正隨风猎猎摇曳,彰显著它独特的身份。
刘远山身著短衣,留著利落的短寸头,昂首阔步地登上喃吧哇港,目光远眺,码头的景色尽收眼底。
自从向荷兰人臣服后,兰芳共和国倒是迎来了一段相对太平的时光。然而,西婆罗洲的金矿资源並非取之不尽,在经歷过辉煌的巔峰时期后,如今已然呈现出日渐衰败之態。
身为魏国使臣,刘远山这一身与眾不同的打扮,在喃吧哇港著实吸引了不少目光。
要知道,在兰芳地区,儘管是以天地会的会规作为法律依据,但人们依旧保持著穿长袍、留辫子的习惯,就连士兵也是绿营的装扮风格,故而短髮在当地显得格外怪异。
果不其然,很快他这独特的打扮就引得不少守旧之人气恼不已。一位老者气得浑身颤抖,伸出手指著他怒喝道:“你这后生,竟然胆大包天把辫子给剪了,难道不要命了?”
“你难道不想落叶归根了?”
刘远山听闻,神色坦然,微微一笑道:“既然选择闯荡南洋,便已將此地当做自己的家。留著辫子,实在是让人觉得彆扭。”
“况且,200年前,咱们的列祖列宗可都没有辫子呢!”
“你,你,你——”老者气得说不出话来,身子抖得更厉害了。
早就听闻兰芳之人大多將兰芳当做一块跳板,一旦赚不到钱便会返回大陆老家。昔日败给万那土著的大统制古六伯,就选择退位回家养老。今日亲眼所见,果不其然,这里的人古板起来,竟与大陆別无二致!
刘远山看著那些盘著辫子的码头工人,摇头晃脑的长袍书生,身著锦衣的商户,还有那形形色色的幌子、招牌,乃至衙门,一切都与大陆如出一辙。若不是身处南洋,任谁都会误以为这就是大陆的某个地方呢!
刘远山正从容不迫地准备出发前往衙门,这时,一伙身著“绿营兵”服饰的人出现在他面前。
刘远山身后的一队兴汉军见状,动作敏捷地紧张起来,下意识便要出手,却被刘远山制止道:“这並非清兵!”
“你是何人?”为首的军官好奇地上下打量著他,“留著短髮也就罢了,竟然还带著火枪,真是胆大包天!”
“在下乃魏王特派使臣,特来兰芳拜见大统制!”刘远山神色镇定,淡淡地拱手说道。
“魏王?”那大汉一脸茫然,“何时冒出这么个国家?可是从大陆来的?”
“非也!”刘远山笑著解释道,“沙捞越王布鲁克残暴虐民,我王心怀大义,为解救百姓於水火之中,故而推翻了这个昏君……”
“原来是沙捞越呀!”大汉恍然大悟,紧接著又满脸紧张地问道:“你所说的魏王,莫不是华人?”
“正是!”
大汉听闻,吃了一惊,赶忙拱手道:“我这就去通知甲必丹……”
不得不说,兰芳作为荷兰旗下的自治国,总共划分有七块地盘。
除了东万律为直辖区域,其余地方均由甲必丹管辖。就连大统制刘生,也是由荷兰人任命的甲必丹。
刘远山顶著烈日晒了一会儿,一个身著马褂的中年男人匆匆跑了过来。他微微抬起下巴,眼神中略带不屑地问道:“你就是魏国使臣?”
“正是!”刘远山微微眯起眼睛,心中暗自思忖,此人为何这般充满恶意?
“不要到处乱跑!”那男人瞥了一眼这群他眼中不安分的华人,冷哼一声道:“我去通稟大统制,到时候自然会有消息。”
说罢,他低声吩咐了一句,刘远山一行人便被带到客栈安置,並且被严禁外出。
“头儿,这可怎么办?”
客栈中,眾人吃著豆腐青菜,嘴里都快淡出鸟来了。耐不住寂寞的护卫班长压低声音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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