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
卞城王踏著阴气凝成的阶梯缓缓降下,玄色蟒袍上的暗纹泛著幽光,身后阴兵列阵的脚步声震得地砖簌簌作响。
他扫了眼僵持的场面,目光落在祁緲身上:“祁大师,此次事件有多棘手,想来你再清楚不过,这些凡人留著,便是人间和地府的大祸,若放任事態再发展下去,后果不是你我能承担的。”
“我知道。”祁緲走上前,將简丛君推到一边,“您也应该知道,烧死这些人、这些魂都只是治標之法,下咒之人还在,如果不找到破解咒术的办法,就算烧死这些人,也阻止不了他再次下咒,难道卞城王您能一直烧下去么?”
“下咒之人?”卞城王瞳孔微凝,“你知道是谁下的这种阴邪咒术?”
“知道,此人就在这间医院。”
卞城王当即便想追问此人是谁,在何处,就在这时,一道身影自走廊拐角处走了出来,也不上前,就站在祁緲身后,饶有兴致的与卞城王对视。
那一刻,卞城王感觉到了一股来自灵魂深处的战慄,他瞬间便知道,这个人很危险,自己,不是对手。
“就是他。”宽大袖袍下的手微微颤抖,但面上不曾表现分毫,卞城王避开那人的视线,看向祁緲,“那位不似寻常人,便是连本王也奈何不得,祁大师再厉害,也只是个凡人,又能拿他下的咒如何?”
祁緲沉默一瞬。
这一刻在场所有视线都集中在她身上,想看她会怎么说。
祁緲突然转身,走向最近的一间病房。
病床上的患者正被定身咒束缚,双眼呆滯的看著天板,眼底翻涌著摄人的血红。
祁緲再病床前站定,双指併拢放在唇边,轻吐了声:“释。”
患者头部的定身咒骤然松解,眼睛紧盯著祁緲,张著大嘴狂叫,似是想將她撕咬殆尽。
在眾人的惊呼声中,祁緲把胳膊送到了他嘴边,患者几乎是迫不及待地一口咬下!
“祁緲!”简丛君失声尖叫。
“霍璟昭”眉头猛然蹙起。
患者的牙齿刺破皮肤的瞬间,一股力量祁緲的血管疯狂蔓延,如同毒蛇缠绕。她面色稍白,转身直视卞城王:“我以自己的性命做赌,三日之內,若能解开咒术,自然皆大欢喜,若解不开咒术,阎君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届时我也阻止不了您。”
卞城王盯著祁緲鲜血淋漓的左臂,又看了眼对面的男人,良久才道:“好个以身犯险!本王愿意相信祁大师,也祝愿祁大师能成功。”说罢,他一挥手,阴兵、鬼差顿时退守医院之外。
威胁消失,祁緲脱力般踉蹌后退了两步,简丛君慌忙扶住她:“你疯了!就算要爭取时间,你怎么敢让他咬你!那个卞城王也太可恶了,怎么能逼你至此!”
“跟他没关係,就算没有这一出,我也是要这样做的,这是最后的办法。”祁緲的声音带著不容置疑的坚决,“我是半仙之体,能抵挡这咒术一段时间,在这段时间里,我会尝试寻求破解之法。但我没把握自己完全不受影响,所以找间病房,先把我关进去吧,这几天不要来打扰我。”
“那哪行!”简丛君坚决不同意,眼圈都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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