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骆文强收回架势,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最后一位了。”简丛君站在病房外,看著手錶上的指针划过午夜十二点,长长地舒了口气。
他身旁的陈部长眼眶泛红,连日来的奔波让这位年近半百的男人鬢角添了些许白髮,但此刻眼中却闪烁著如释重负的光芒。
异事处理部的成员们大多靠在墙上休息,脸上带著疲惫却欣慰的笑容。玄门各派赶来支援的道长、大师们也纷纷收起法器,彼此交换著劫后余生的眼神。
这些天,他们按照祁緲留下的详细解咒步骤,一共治癒了五百七十四名患者,每一次成功唤醒患者,都伴隨著一次对心神的巨大消耗,但此刻,当最后一名患者发出第一声清醒的咳嗽时,所有的疲惫都化作了劫后余生的庆幸。
“祁大师当真是神了。”马老太爷捋著鬍鬚,语气中满是敬佩,“若非她以身犯险,我们恐怕只能眼看著这些患者死去,看著泰安市变成人间炼狱了。”
赵圆通擦了擦额角的汗水,嘿嘿一笑:“那是自然,也不看看咱们祁大师是谁!”他话音刚落,便看到毛千引和马少贤抱著一摞刚熬好的参茶从护士站走来,一一分给眾人:“各位长辈辛苦了,最后一名患者也治癒了,接下来总算能好好休息休息。”
二人眼下也有淡淡的青影,这段时间他们两个也跟著来回奔波,没有一刻鬆懈过,虽然很累,但神色却比之前好了太多。
陈部长喝著参茶:“接下来就可以送这些患者回家了,不劳诸位,这点小事就让我们异事处理部来办吧。”
眾人自然没有异议。
他可以调动警方和军队,效率自然比他们要高的多。
不过事实上,送患者回家的过程比想像中要复杂。有些患者醒来后记忆停留在灾难发生前,对中间的空白感到茫然;有些则残留著被邪力控制时的噩梦碎片,眼神中带著挥之不去的恐惧。
异事处理部专门调配了心理疏导小组,配合玄门的安神符水,耐心地帮助他们重建认知。
当第一缕晨曦穿透医院的玻璃窗,洒在最后一位患者家属激动的泪脸上时,这场席捲了半个城市的劫难,终於画上了句点。陈部长站在医院门口,看著载著患者的车辆渐渐远去,深深地向所有参与救援的玄门眾人和异事处理部成员鞠了一躬:“多谢各位,护我华夏一方安寧。”
马老太爷一摆手,“陈部长这话我老头子就不爱听了,这又不是你一个人的华夏,我们也是华夏人嘛。”
骆文强也道:“就是,我们身为玄门中人,守正辟邪是我们的责任,这都是应该做的。”
黄道云呵呵笑道:“以前玄门和异事处理部的关係是有些疏远了,以后要互通有无才行啊。”
陈部长心里一阵感动,当即表示要在京城的五星级酒店开设庆功宴,为这次打了一场大胜仗好好庆祝庆祝。
与此同时,地府之中,地藏王菩萨端坐於莲座上,周身佛光笼罩著一片幽暗的区域。这里聚集著在此次事件中无辜枉死的魂魄,他们或茫然,或悲戚,身上还残留著人间邪力的侵蚀痕跡。
“阿弥陀佛。”地藏王的声音如同洪钟大吕,在幽冥深处迴荡,“诸位於人间遭逢无妄之灾,魂归此地,非尔等之过。今贫僧渡尔等往生,望来世得遇善缘,平安顺遂。”
话音落下,祂手中锡杖轻敲地面,杖头明珠爆发出万千金光,化作点点光雨洒落。那些被困的魂魄在佛光的照耀下,身上的黑气迅速消散,面容恢復了生前的平和。他们仿佛听到了来自遥远彼岸的呼唤,一个个排列整齐,隨著佛光的引导,缓缓走向轮迴通道。忘川河畔,孟婆端著汤碗,看著这些得以解脱的魂魄,也不由得轻嘆了一声,眼中满是悲悯。
人间与地府,在经歷了一场风波后,终於重新恢復了各自的秩序。只是那些在灾难中失去亲人的家庭,窗台上还摆放著未归之人的照片,空气中瀰漫的悲伤,需要更长的时间才能被岁月稀释。陈部长特意安排了后续的帮扶计划,不仅在物质上给予补助,更组织了长期的心理关怀小组,希望能为这些破碎的家庭撑起一片小小的晴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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