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说掉就掉,叶西西梨带雨,一双雾蒙蒙的眼睛盈满泪光,满了就从眼眶里啪嗒啪嗒往下掉,好不委屈。
“徐同志,刚刚还好好的,你怎么见到有人来就突然抱著孩子哭起来了?我真不知道我哪里得罪你了?”
她转向崔慧君和罗漱芳,“崔嫂子,罗同志,我明明没做什么,你们为什么要这样说我?呜呜——”
一滴泪恰到好处地从她那张漂亮到莹白髮光的脸上划下来。
啪嗒一声砸进土里,像是砸到人的心里。
很多女人长得漂亮,但是哭得不漂亮,可叶西西却不是,她长得很美,哭起来更是特別美,我见犹怜,再铁石心肠的人也会动容。
尤其是男人。
这不,她一掉泪,人群中就有人看不下去,纷纷开口替她说话。
“我看是误会吧?叶同志一看就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同志,柔柔弱弱的,怎么可能说那些恶劣的话?”
“没错,徐嫂子、崔嫂子,你们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对啊,对啊,叶同志长得斯斯文文的,哪里像是会骂人的样子?”
徐燕红只会抱著根儿啜泣,看起来確实是委屈巴巴,但叶西西那是哭得让人心疼到心尖上的呀,她看起来才像是受了委屈的人吧?
这样一对比,徐燕红好像哭得太假了?
“徐嫂子,你別哭了,你看你像什么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人家叶同志怎么你了,你好歹说句话吧。”
徐燕红本来还一抽一抽,一开始大家偏向她的时候她还在心里偷著乐,想著叶西西这下子吃不了也得兜著走了,在这么多人面前欺负她这个烈士遗孀,名声该臭了!
罗漱芳也暗喜,这次事情如果能坐实了叶西西欺负烈士家属,到时候看宋砚洲还怎么留她在军区里,肯定要把她赶回老家的。
可没想到叶西西这才掉了几滴泪,那些没良心的被色迷了眼的臭男人就一窝蜂往她那边倒了。
徐燕红心中暗骂叶西西是个狐狸精,脸上却是委屈得很,她终於是抬起头来,像是想说话却又害怕说得不妥,嘴巴张了张又闔上。
偷偷看了叶西西一眼,像是忌惮什么,最后才瑟缩著开口:“没有的,叶同志只是误会我了,她不是故意的,我一个寡妇带著孩子,託了大家和军区领导的照顾才能在军区里有个落脚的地方……
我知道叶同志看不惯宋团长偶尔照应一下我们孤儿寡母,叶同志既然这么介意,这么不喜欢根儿,以后我们以后一定离她和宋团长远远的……”
口口声声是误会,却一脚接一脚地將叶西西往死里踩。
徐燕红多可怜呀,烈士遗孀,孤儿寡母,男人死了还被叶西西一个新来的如此欺负,还要將她赶走,这简直就是丧良心!
以为是团长爱人了不起吗?团长爱人就可以这样欺负无依无靠的烈士遗孀吗?
天理何在?
果然,徐燕红话音刚落,眾人看向叶西西的眼神里已经带著不悦,甚至是愤怒了。
“叶同志,这就是你不对了,我知道你是乡下来的,小肚鸡肠,但人家宋团长和徐嫂子光明正大的,不过就是平时多照应一下,怎么在你这里就变得如此齷齪不堪呢?”
“还有没有一点革命军属的觉悟?就你这素质,就不该呆在我们军区家属院里,你看你一来,徐嫂子受了多少委屈了?”
人群里有女人出声,就差指著叶西西的脸大骂她是搅屎棍了,一看就是和徐燕红平时相熟的。
罗漱芳也趁机踩上一脚,假惺惺地说:“估计叶同志也是年纪还小不懂事,一时说错话做错事,也可以理解的,大家不要太苛责她了。”
见风向再一次扭转,徐燕红脸上隱隱有得意之色,但还记得自己在装可怜,很快便又是一副泫然欲泣的面孔了。
而崔慧君没那么多顾忌,此刻她的脸上是赤裸裸的幸灾乐祸和畅快。
看吧,叶西西这小贱蹄子今天怎么收场,一个刚来的军嫂,也敢和自己呛声?
也不瞧瞧这里是谁的地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