噎住了,就狂喝几口自来水。
吃饱喝足后,他找到一个公路边的半封闭涵洞,跟常见的流浪汉一样,捲缩著身体钻了进去,裹紧衣服,在夜晚的寒风中逐渐睡去。
这是他在洛杉磯的第二个晚上。
弗兰克拥有的,是穿越者脑海里,近一百年的未来信息,但缺少的,也是最为致命的:钱!
一文钱难倒英雄汉。
穿越者弗兰克,就算有著惊天动地的未来知识,目前来讲,也只能暂时当个身无分文的流浪汉。
之后的很多天。
弗兰克一边找工作,比如管道修理工、成衣厂裁剪工等等看上去很体面的工作,一边擦皮鞋维持生计。
也不知道是运气不好,还是別的什么原因,总之,他一直没能找到工作。
这也让他明白,小说里的穿越者,如果没有作者强行开掛的话,也得老老实实地等待赚取第一桶金的机会!
当然,弗兰克的未来思维,还是让他很快就在擦鞋这一行,脱颖而出!
客人们都喜欢这个西西里裔少年,尤其是乾净利落的擦鞋手艺、连绵不断的俏皮话,以及又黄又下流的段子,就连旁边大楼里的有钱人们,也有不少人成了回头客。
弗兰克也从公路边的涵洞搬了出来,租了一个只有四平米的小隔间,睡觉时,一伸脚,就能踢到两边的墙壁。
但不管怎么样,总算是在洛杉磯有了容身之所。
1931年9月3號,弗兰克终於存了点钱,买了一把椅子,让顾客们在擦皮鞋时可以坐著休息,不用一直站著。
这个举动,为他吸引了更多的回头客。
就在他一边帮顾客擦鞋,一边梦想著一把椅子变两把、两把变八把、八把变店铺、一家店铺变一百家连锁店铺、最后上市纽交所之际,麻烦找上了门。
“谁允许你在这儿擦鞋的?”
说话的人,戴著白色的帽子,穿著白色西装,繫著方格围巾,西装外还罩著一件黑色的大衣,看上去很有派头。
但他脸上那道长长的刀疤,说明这不是一个善茬。
“我自己来的。”弗兰克回答道。
“你跟谁?”
刀疤脸突然用西西里语问道,“听说你是西西里人,谁是你的老大?”
西西里语不是义大利语,两者的差別,就如同中文和泰语。
普通的义大利裔,既听不懂,也不会说。
只有西西里人的后裔,才会这种语言。
弗兰克左右看了一下,刀疤脸的身后,还站著两个青年,腰间都带著枪。
七步之外,枪快,七步之內,枪又快又准。
“我没有老大。”
在手枪的威胁下,弗兰克低下了头,老老实实地用西西里语回答道。
继承了原主记忆的他,自然也精通西西里语。
“我叫文森特,大家都叫我红狼,擦鞋小子,看在煎饼卷的份上,从今天起,我就是你的老大了。”
刀疤脸环视一圈周围的顾客们,用英语大声说道,“以后每天上交五美元,给春天街15號的野狗布拉德。”
说完,他转身扬长而去,压根就不在乎弗兰克答不答应。
煎饼卷是西西里岛的特色小吃,金黄酥脆的外壳填充乳清乾酪,常搭配巧克力或水果装饰,文森特的意思,是看在西西里同乡的份上,准备罩著他。
就像教父维托.柯里昂所说的那样,西西里人奉行等价交换的原则。
弗兰克付出五美元,得到文森特的保护。
“他是一个真正的恶棍,杀人不眨眼,听说是纽约的乔老大派过来的。”
弗兰克正在服务的那个中年顾客笑道,“他能够收下你,附近几个街区,都没人敢惹你的麻烦了,这五美元得值。”
乔老大,就是乔.马塞利亚,纽约马塞利亚家族的老大,美利坚目前势力最大的犯罪团伙头目。
弗兰克没有说话,只是默默低头擦鞋。
“你还要擦鞋?”
中年顾客诧异地问道,“他选中你,你就可以扔了这些傢伙什,去周围的店铺收保护费了!”
拥有铁打般的肌肉、西西里人,简直就是混家族的天选之子,也是文森特看中他的原因。
整个洛杉磯的私酒生意,都被马塞利亚家族垄断,文森特就是这个城市的负责人之一,隨著私酒规模的不断扩张,他也需要越来越多的小弟,尤其是像弗兰克这样能打的。
弗兰克摇了摇头,如果他不是穿越者,肯定会趁机加入马塞利亚家族。
但他有著大好的前途,怎么可能染黑呢?
中国有个闻人叫杜月笙,曾说过一句名言:“帮派在政府眼中,就是夜壶,须臾不得离之,但方便完了,就一脚踹进床下去。”
再威风的夜壶,那也是夜壶啊!
而且据他所知,几天后,乔老大就会被家族二把手、现代有组织犯罪之父、芝加哥地下市长阿尔卡彭的表哥、教父的原型,绰號福星的查理.卢西安诺杀死!
血染的黑桃a扑克牌,和死亡的乔老大一起,被歷史照片保存下来,成了一幅世界名画。
“真是一个奇怪的孩子。”
擦完皮鞋后,中年顾客特意多给了一美元的小费,嘆了口气,想不通弗兰克为什么不接受文森特的好意。
拒绝对方,很可能会引来血腥的报復!
这些家族成员是没有人性的。
弗兰克笑了笑,没有解释,提著新买的水桶,去旁边接乾净的自来水。
他的人生目標,不是教父维托.柯里昂这样的地下王者,而是“无冕皇帝”约翰.戴维森.洛克菲勒,美利坚最富有、最有权力的资本家,没有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