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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章 204.晋升科长.议论中心.张秀英的改变.平稳交接

十月的魔都,暑气渐消,早晚的风里已经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凉意,宛如薄纱般轻拂过行人的面颊,预示着魔都最宜人的季节正悄然临近。

厂部大楼前那几棵颇有年岁的法国梧桐,叶片边缘已悄然染上一圈金边。偶尔有几片叶子,挣脱枝头的挽留,乘着微风旋转,飘摇而下。

勤杂工老周头拿着长长的竹扫帚,一下一下,不紧不慢地将它们归拢到粗壮的树根下,堆积成静谧的金黄色小丘。

就在这样一个平静而慵懒的秋日上午,一份墨香似乎还未散尽的新出炉红头文件,由厂党委办公室那位总是步履匆匆的秘书小陈,逐一送达各相关科室的负责人手中。

文件的标题是《关于红星国厂财务科职务调整的通知》,一行黑体字显得格外醒目。

内容简明扼要:经厂党委会研究决定,同意刘金生同志因身体原因,不再担任财务科科长职务的申请,另行安排工作。任命阳光明同志为财务科科长。

文件的落款处,盖着鲜红且清晰的厂党委圆形公章,日期是一九七一年十月十二日。

这份薄薄的文件,却像一颗投入平静池塘的石子,虽然没有激起滔天巨浪,却也在有限的范围内,荡开了一圈又一圈惊讶、猜测和议论的涟漪。

对于厂里大多数埋头于自己工序、更关心产量、质量和月底工资条的工人老师傅和姐妹们来说,哪个科室换了科长,或许只是茶余饭后一句轻飘飘的谈论,“哦,财务科老刘换小阳了?”

听过也就忘了,仿佛一阵风吹过耳畔,与他们的日常劳作并无太大直接的关联。

他们更在意的是机器运转是否顺畅,班组长分配任务是否公平,这个月的奖金能多出几毛几分。

但在各科室,尤其是厂部大楼里那些消息灵通、嗅觉敏锐、对人事变动风向格外关注的中层干部和办事员当中,这份文件所带来的无声震动,却是实实在在的,甚至能在一些人心里引起嗡鸣。

财务科科长!

这个位置的重要性,在红星厂这座数千人的大厂里,不言而喻。

那是管着全厂钱袋子、把控资金流向、审核各项开支的关键岗位,牵动着每一个部门的神经。

虽说上面有厂领导,但具体执行层面的权力和影响力,绝对不容小觑。

刘金生在这个位置上坐了超过十年,根深蒂固,关系盘根错节。

虽然为人处世一贯以“稳”字当头,甚至略显保守,缺乏大刀阔斧的锐气,但资历老、经验足、情况熟,能力也还算扎实,谁也想不到,他会在这个不上不下的年纪,突然以“身体原因”为由,主动申请退下来。

这背后的真实缘由,足以让那些善于琢磨的人,在心里翻来覆去揣摩上好几天。

更让人难以置信、甚至感到些许匪夷所思的是,接任者竟然是阳光明!

那个一年多前,才从厂务办副主任岗位平调过来,据说刚开始对财务一窍不通,只能先从最基本凭证审核学起的年轻人!

满打满算,他在财务科也就待了一年。他今年才多大?虚岁刚二十吧?很多他这个年纪的小青年,还在车间里跟着师傅学徒呢!

二十岁的财务科正科长!掌管偌大一个红星国厂的财务命脉!这在红星厂建厂以来的历史上,恐怕也是绝无仅有、头一份了!

所有初次听到这个消息的人,第一反应几乎都是愣怔一下,怀疑自己听错了或者小陈传错了话,继而心中涌起难以言喻的惊诧和强烈的好奇。

这升迁的速度,已经不是坐飞机了,在那些略带酸葡萄心理的人看来,简直是坐上了发射卫星的飞船,一飞冲天,让人连尾烟都望不着!

各个科室的办公室里,气氛变得有些微妙。趁着领导不在或者假装去打开水、上厕所的间隙,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压低嗓音、交头接耳的各种议论,不可避免地蔓延开来,就像潮湿角落里悄悄生长的苔藓。

“听说了吗?财务科变天了!刘科长下了,阳光明上了!红头文件刚下来!”消息灵通人士第一时间发布简报。

“真的假的?文件真下了?我的天……这小阳科长……这也太年轻了吧?嘴上没毛,办事不牢啊!”这是普遍的第一反应,充满了对年龄和经验的传统质疑。

“谁说不是呢!满打满算,他接触财务也才一年出头,这就当科长了?这…能服众吗?财务科那帮老会计能听他的?”怀疑的声音紧随其后。

“嘿,你还别不服气。人家小阳科长虽然年轻,可这一年多,财务科那摊子事,收拾得利利索索。

殷永良怎么走的?四组五组那两个老油条组长怎么换的?

听说背后都是他的手笔,赵厂长支持,他执行,又快又狠。”有人开始摆事实,试图分析其合理性。

“能力肯定有,但后台更硬啊!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是赵厂长一手提拔起来的,铁杆心腹。

刘金生这次…我看未必真是身体原因那么简单,怕是…”话语在这里停住,留下意味深长的空白和彼此意会的眼神。

“嘘……小声点!隔墙有耳。这种事心里明白就行。不过话说回来,阳光明这人,平时看起来不声不响,做事确实有一套,沉稳老练,不像个二十岁的人,感觉比他实际年龄成熟至少十岁。”评价开始趋向客观。

“以后去财务科报销什么的,可得更仔细点了,票据贴整齐点,理由写充分点。

这小年轻科长,新官上任三把火,估计比刘科长那时候更难说话、更讲原则…”已经有人开始考虑实际影响,调整自己未来的行为模式。

各种猜测、惊叹、羡慕、审视、乃至一丝不易察觉的酸意和隐隐的担忧,在看似平静的办公室氛围下暗自流动、碰撞、发酵。

但无论如何,白纸黑字加鲜红的公章,代表着组织的决定,任命已经下达,尘埃落定。剩下的,就是适应和观察。

而在布机车间的女工休息室里,这消息引发的反响则更为直接和热烈,充满了市井的鲜活气息。

张秀英刚仔细核对完这个月的考勤,正端着搪瓷缸子小口喝水,润润发干的喉咙,就听到几个相熟的老姐妹叽叽喳喳地议论着,目光还不时带着笑意和探寻,瞟向她这边。

“秀英!秀英!快过来!过来!”小组长王大姐嗓门洪亮,带着喜气,笑着朝她使劲招手,仿佛发现了什么大秘密。

张秀英放下缸子,有些疑惑地走过去:“王姐,啥事啊这么高兴?捡到钞票啦?”

“还跟我们装糊涂呢?”王大姐亲热地拍了她胳膊一下,力道不轻,“你家老三,光明!当科长了!财务科的正科长!红头文件都下发到车间办公室了!你这当妈的能不知道?快说说,是不是早就有内部消息了?”

张秀英被拍得愣了一下,心脏随即猛地跳快了几拍,一股热流倏地涌上脸颊。

光明要升科长的事,二儿子光耀在科室消息灵通,前两天倒是隐约提过一句,说厂里可能在考虑,但反复叮嘱她千万别往外说,也没说这么快,更没说今天就会下文。

巨大的惊喜瞬间冲上头顶,让她脸颊都有些发烫,嘴角控制不住地想要向上扬起,咧开一个大大的笑容。

但她很快想起儿子的叮嘱,现在身份不同了,要低调,不能像以前那样有点喜事就嚷嚷得全世界都知道,得沉得住气。

她努力压下心里的激动和想要大声宣布“没错就是我儿子”的冲动,脸上挤出一些恰到好处的惊讶和谦逊:

“真的啊?这么快就下文了?这孩子,昨天回家吃饭也没跟我细说……就提了句可能有机会,我还以为组织上还得考察些日子呢。”

她这话说得颇有水平,既表示了意外,借此衬托出儿子的低调和组织程序的严谨,又暗示了自己并非完全不知情,体现了儿子与母亲的亲近。

“哎哟!这么大的喜事,你还瞒着我们!真能沉得住气!”另一个女工笑着用手指虚点她,“财务科科长啊!那可是实权派!咱们车间以后报销个啥的,说不定还得走走你家光明的门路呢!”

“是啊是啊!光明这才多大?真是年轻有为!秀英你真是好福气!三个儿子,个个有出息!老大在东方机械厂,老二在劳资科,这老三更是了不得,一下成了厂里最年轻的科级干部!”羡慕的话语扑面而来。

“光明是张姐的儿子,也算是咱们布机车间走出去的大干部!说出去我们脸上都有光!以后别的车间问起来,我们就说,阳光明啊,以前就是我们布机车间的子弟!”与有荣焉的自豪感洋溢在话语间。

女工们围着她,七嘴八舌地道贺,语气里充满了真诚的祝福,脸上是羡慕和喜悦。

张秀英听着姐妹们由衷的祝贺,心里像喝了蜜一样甜,脸上的笑容再也抑制不住,眼角的鱼尾纹都笑得堆了起来。

但她还是记得要低调,连连摆手,努力做出谦逊的样子:

“什么实权派,什么大干部,可别这么说!

都是组织上培养,领导看得起他。孩子也就是运气好,跟着赵厂长,学了点东西,尽本分工作罢了…”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以后大家去财务科办事,该咋样还咋样,他要是不按规定办,你们回来告诉我,我批评他!”这话引得大家一阵善意的哄笑。

她的谦虚,在大家看来,更是显得朴实可贵,得了好处还不张扬。

王大姐搂着她的肩膀,朗声道:“行了行了,知道你家光明能干又谦虚!不过今晚得请客啊!这么大的喜事,必须让你出点血!大家说是不是?”

“请客!必须请客!得买高级水果!”大家起着哄,休息室里洋溢着欢快热闹的气氛。

张秀英笑着应承,心情无比舒畅:“好,好,等周末,周末我买点果瓜子,请大家甜甜嘴!沾沾喜气!”

车间里暖意融融,张秀英感受着周围热络、羡慕的目光,心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满足和骄傲,腰杆子似乎都比平时挺直了几分。

儿子出息,就是母亲最大的脸面,比什么都让她感到欣慰和自豪。

下班铃声清脆地响起,回荡在整个厂区。工人们如同开闸的洪水般,说笑着、招呼着,从各个车间门口涌出,汇入通往厂大门的人流中。

张秀英脚步轻快,几乎要小跑起来,随着人流刚刚来到厂门口,她一眼就看到二儿子阳光耀正推着那辆二八大杠自行车走过来。

她连忙挤过去,喊住他:“光耀!光耀!过来这边!”

阳光耀停下车,支好脚撑,为了让妈妈多高兴高兴,故意问道:“妈,咋了?看你急急忙忙的,脸上红扑扑的,有啥好事?”

张秀英把他拉到大门边稍微僻静一点的地方,压低声音,脸上却抑制不住地放光,语速飞快:

“你弟弟,光明!当上科长了!财务科正科长!红头文件今天下了!车间里都传遍了!你们劳资科消息更灵通,你肯定知道了吧?”她急切地想分享,也想确认。

阳光耀脸上也立刻绽开笑容,点了点头:“妈,这么大的消息,我哪能不知道?下午文件副本就送到我们科了。

办公室里的好多人,不管是不是一个组的,见了面都过来恭喜我,这个说‘耀哥,你弟弟真行!’,那个说‘光耀,你们家真是人才辈出!’,我这个当二哥的,听着心里也真是高兴,与有荣焉啊!”

他语气里带着自豪,显然一下午没少接受同事们的“注目礼”和祝贺。

“你知道就好!”

张秀英松了口气,接着迫不及待地叮嘱道:“你一会儿赶紧去财务科找你弟弟,跟他说一声,让他今天别回他那筒子楼宿舍了,务必回家吃饭!

这么大的喜事,咱们家必须得聚在一起庆祝庆祝!

一会儿我去副食店买点熟食,再让你大嫂多炒两个菜。对了……”

她说到这里,神色不由自主地严肃了些,声音压得更低,“这事,咱们自己家人知道高兴就行了,偷着乐呗。别到处嚷嚷,尤其别跟弄堂里那些邻居们显摆。

你弟现在位置不一样了,年纪又轻,不知多少双眼睛看着呢,咱们得低调点,不能给他惹闲话,不能让人说他家里人头轻尾巴翘,知道吗?”

她努力回忆着儿子平时偶尔透露出的“政治智慧”,现学现卖。

阳光耀愣了一下,仔细打量了一下母亲,心里有些惊讶。

老妈的变化可真大,若是放在以前,家里有这样的喜事,她早就嚷嚷得整条弄堂都知道了。

如今竟然能主动说出这样一番低调谨慎的话来,真是让他刮目相看,看来弟弟的升迁也无形中提升了母亲的觉悟。

阳光耀重重点头,郑重地说道:“妈,你说得对!我懂!你放心,我肯定不乱说。

同事恭喜那是没办法,邻居那边我绝对守口如瓶。”

他很赞同妈妈的顾虑,弟弟年纪轻轻身居要职,确实是荣耀,也是压力,家里人不帮忙就算了,绝不能拖后腿、添乱子。

“那行,你快去通知光明,让他下班就直接回家!我去副食店买东西!”

张秀英风风火火地安排完,转身就朝着厂区外副食店的方向快步走去,脚步轻盈,仿佛年轻了好几岁。

阳光耀看着母亲匆匆离去的背影,笑了笑,心里也为弟弟感到无比高兴和骄傲。

他骑上自行车,转回头,灵活地穿梭在下班的人流中,往厂部大楼方向蹬去。

张秀英走进副食店,店里弥漫着各种熟食、酱油、醋混合在一起的复杂气味。她心情好,看什么都觉得顺眼。

熟食柜台的老师傅认得她是常客,笑着打招呼:“张师傅,今天下班早啊?买点啥?新到的熏鱼,五香味的,味道不错,买的人多。”

“哎,好,老师傅,给我来条熏鱼,挑条大点的。”张秀英笑着指了指玻璃柜台里的熏鱼,又看到旁边油光光的素鸡,“再给我切一斤素鸡。”

“哟,张师傅,今天不过年不过节的,买这么多好菜?家里来客了?”老师傅一边熟练地称重,一边随口问道。

张秀英心里痒痒的,那股想要分享喜悦的冲动又冒了上来,真想大声告诉对方“我儿子当科长了!”,但想到儿子的叮嘱和刚才自己对二儿子说的那些话,硬是把这个冲动憋了回去。

只笑了笑,找了个寻常借口:“嗯,孩子们馋了,嚷嚷着想吃点好的,给他们换换口味。”她心里暗自为自己的“演技”和“定力”点了个赞。

她又称了点油炸蚕豆,看到酱肉也不错,犹豫了一下,又要了一小块酱肉,看着网兜里渐渐丰盛起来,才心满意足地付了钱和票,提着沉甸甸的网兜回家。

路上,遇到相熟的邻居大妈正提着菜篮子往回走,看到她网兜里的熏鱼、酱肉,好奇地问:“秀英,今天啥好日子?买这么多硬菜?老阳师傅发奖金了?”

张秀英心里一紧,努力做出平常的样子,甚至故意叹了口气:“嗨,发啥奖金啊。是老大媳妇,这两天不是换季嘛,胃口不好,说就想吃口熏鱼下饭。正好看见副食店有,就买点给她开开胃。酱肉是搭着买的,看着新鲜。”

她巧妙地把“理由”转移到了大儿媳身上,说得合情合理。

邻居大妈点点头:“哦,是这样啊。你家儿媳妇是有福气的,婆婆这么心疼人。”

张秀英笑着应付过去,心里松了口气,快步往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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