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无论是债市,还是股市,最后都是散户接盘,也是他们最后扛下所有。
真要这么做了,那岂不是与自己这辈子的人生理想背道而驰吗?!
“三郎今日怎有閒暇?不是说今日就开始观政了吗?”
就在李斌的思虑越来越重时,东厢二房的房门,忽然被一妙龄女子推开。
“瞧王姑娘这话说的,户部申时散衙,如今都什么时辰了?便是洪武爷在世,也不能要求我等,日夜不停、昼夜不怠地十二时辰都替朝廷卖命吧?”
李斌见到来人,倒是没有太大的动作。停下自己的思绪后,微笑著衝来人打起招呼。
言语间的隨意、轻鬆,和一个时辰前,在彩风楼时,简直判若两人。
“三郎莫要再说这些俏皮话,如今你已入官场,须知祸从口出。要是被人听到了,少不得参你一个大不敬。”
来人揉著自己的肩膀,缓缓在李斌对面落座,关心的话语更是脱口而出。
“此间又无外人,问题不大。”
面对这教坊司王姑娘的关心,李斌显得有些没心没肺。但从他径直起身,前去拿杯倒水的动作,便能看出,李斌感受到了这份...真挚的关心。
反倒是王姑娘,在听到李斌的话后,先是脸部微不可察得泛起一丝羞红,隨后又仿佛想起了“家族巨变”,神情一瞬间变得黯淡无比:
“三郎如此大胆,哪是觉得没有外人,无非是我这个外人,早已是罪臣之后,无法参你,所以你才无法无天罢了。”
“姑娘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我遵纪守法...”
本想如以往那样,彰显下真实的“自我”,李斌忽然想到了,自己才收不久的脏银...
这“遵纪守法小郎君”的玩笑话,却是羞於启齿了。
“嗨,罢了罢了,无法无天就无法无天吧。反正脑袋掉了碗大个疤,就是得苦一苦咱这大明百姓咯。”
李斌脸上,鬆快的笑意在转瞬即逝的尷尬后,迅速恢復正常。一边开著玩笑,一边悄悄转移起话题:“王姑娘,今日怎得又排练到这么晚啊?”
“还不是二月耕耤田礼那事闹的,给吴奉鑾嚇到了。明明八月才到万寿节,现在就宛如惊弓之鸟一般,逼著我等反覆排练、反覆修改。”
王姑娘接过李斌递来的茶水后,当即一饮而尽,显然也是渴坏了。
至於王姑娘口中,“二月耕耤田礼”那事,李斌倒也早从教坊司眾人口中知晓。
简单来说就是,在耕耤田礼(皇帝开春舞锄头那个仪式)上,嘉靖皇帝在完成仪式性的耕作后,赐宴群臣,教坊司负责提供舞乐。
然后,礼部给事中李锡,八成是当月“kpi”没完成,实在找不到参谁了,於是把教坊司给参了。
言说,耕耤田礼是国家大礼,而教坊司侍奉时喧譁嬉笑,实为褻瀆...
请求嘉靖皇帝下令,以后但凡庆典宴会等按惯例要使用教坊司提供舞乐表演时,都务必要教坊司提前排练,確保表演內容关係国体、具有警诫意义,使戏謔之中,亦能蕴含劝諫的作用。
有没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