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开口,眾人皆屏息凝神,大气不出,望著断头台上的朱世。
朱世咧嘴,笑道:“阳泉公主和孙声私通,在前往甘泉宫的驰道上施下巫术,诅咒陛下。”
话音落定,如同热油入水,全场一片譁然,在场的官吏彼此传送眼神,台下百姓人头转动,都窃窃私语起来。
当今丞相之子居然和公主私通!还擅自使用巫术诅咒陛下!
经乾元帝带头寻仙问道,所谓各种巫术,早就在京都內风靡开来,不少人都在暗地里施术,诅咒自己的仇人。
孙贺霎时腾的一声,跪倒在乾元帝面前:“陛下,家中犬子怎会做此等大逆不道之事,定是朱世血口喷人,还望陛下明鑑!”
许久未有回应,孙贺怯生生地抬头,只见著乾元帝面容严肃,眉头紧锁。
作为天子近臣,孙贺自然知晓乾元帝此时的心思。
孙贺內心哀嘆,但又仿佛下定某种决心:“陛下,微臣愿大义灭亲,交出犬子,並且彻查此事,必然叫它真相大白!”
乾元帝摇头,扫视一圈,说道:“江直指,寡人命你率绣衣使彻查此事,不查清楚,就用你项上人头来抵罢!”
“朕自然是信任丞相的,只不过丞相你如今老迈,连和你一同入朝的魏青將军也去世了,不如把机会给给年轻人,如何?”
江奇也面露喜色,立马开口:“微臣定然不辱使命,势必让真相水落石出!”
乾元帝微微頷首,或许是因为此事而被打击,面色瞬间苍老许多,语气也虚弱起来:“寡人乏了,后面的事儿就交给你们罢!”
说完,乾元帝带著一眾隨从和那老道正欲离开。
“陛下,那朱世该如何处理?”江奇询问。
“砍了罢,这傢伙生前袭杀官府,差点引得江湖大乱,便让寡人头痛欲裂,没想到临死前的一通话,更是令寡人疾首蹙额。”
……
前往甘泉宫的玉輦上。
老道手掐法诀,车厢內驀地出现一圈圆形禁制,薄如蝉翼,隔绝了与外界的声音。
黑袍老道这才幽然开口:“陛下此等手段,贫道真乃佩服!”
乾元帝鼻孔冷哼一声,说道:“亢儿趁寡人隨许天师一同寻仙问道,竟然纠结一大派奸邪小人甚至还有孙丞相一同反对寡人,如此心术不端,不如趁早废而再立!”
许天师桀桀一笑,又说道:“贫道观江奇那小子,野心不小啊!”
“一条上躥下跳的野狗,等此事结束,朕便让他隨孙贺一同上路!总得让朕的好丞相在黄泉路上有人作伴才行!”
“鸟尽弓藏,兔死狗烹。免得这江奇又得了权势使坏!不像天师你,一心为朕炼丹,也不爭权夺利!”
老道闻言,內心却古井无波,打了个哈哈:“不过分內之事,陛下予我人材炼丹,已是厚恩!”
……
消息传得很快,不多时,全城大半人都知晓了此事。
当天晚上,江奇就在过往的驰道上搜查到了用於下咒用的符纸和各色扎针小人。
江奇以此证据,將孙声逮捕,连同孙家三代包括孙贺一同鋃鐺入狱。
朱世的一席话,不知道要让多少人被牵扯其中,也难怪他会让徐吉赶紧逃离京都。
不过,徐吉没有趁朱世尚未被处死前逃跑。
听闻朱世那震天动地的一番话后再跑,对他而言,已经太晚了,作为经常去接触朱世的狱卒,徐吉知晓,自己如果此时逃跑,定然会被一些不怀好意,想要升官发財的人诬陷,自己也会因此被捕入狱。
为此,徐吉只能继续待在京都,靠著詔狱里的人脉,或许能够顺利躲避这场意外。
江奇也並未难为徐吉,只派手下绣衣简单询问徐吉一番后,就不再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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