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氏三十七岁,哪有本事操持天下,到时候不还是要来问自己。
行,你们要斗,那就给你们斗!
“著富弼为太师,开府仪同三司,总览辅政之事!本宫乏了,你们自己商量吧!”
太监敲响铜锣,曹氏起身,在宫人的扶下离座而去。
眾臣都傻了,就这么简单,几句话就成了?
那富弼你早千什么去了,英宗六年,新帝两年,你之前怎么任凭太后垂帘听政。
苏軾看著不知所措的眾人,“还谈么?”
李长安领了报馆所有人,大摇大摆的从刑部衙门晃著膀子走出来。
眾人呼吸著新鲜空气,没有大难得脱的喜悦,全是大仇未报的愤怒。
平白无故被人牵连,牵连不算还被诬陷,诬陷了还要送到大牢里进行肉体折磨,此仇不报,难解心头之恨。
本来李长安要带著大伙去匯星楼接风洗尘,可看样大家志不在此。
“我知道韩公子在大理寺,要不咱们去参观参观?”
王雾脸上闪现了一个微妙的笑容,他判定,李长安这是要拱火。刑部大牢那是真的大牢,可大理寺监禁之地,想必条件不会太差,毕竟提审的大部分都是官员。
两个衙门离得不远,眾人闯进衙门了,嚇得寺正赶紧躲藏。
现在弹劾的奏疏已经送到了御史台,估计再有几天,就要下来自己去广南西路的调令了。
绝不能被人再当靶子,否则菜市口就是自己的归宿。
找不到正主,李长安派出王雾前去交涉,问出韩公子的所在之处。
“想解恨,那就在这里打一顿,別伤了性命。要报仇,那就忍著,咱们御史台见,告他爹个教子不严。”
钱韦明交的都是什么朋友,非富即贵,被人稀里糊涂一顿抢劫,还扔到了臭气熏天的大牢里。
一听只能告韩相公个教子不严,心头怒火直接窜起来三丈来高。
“揍他!”
眾人衝进后衙,该死不死,韩宗师正在值房里仰歪著看话本呢。
一瞧来人气势汹汹,当即就想跳窗逃跑。
可这里是大理寺,只有前窗,没有后窗,北面只在高处有半尺高的通气孔。
“拿命来!”钱韦明一身褻衣,头髮披散著,当头衝锋,眾人隨后赶上。
韩公子还想躲藏,被人从床下揪出来扔在地上,这帮读书种子也没怎么打过架,但踢人还是会的。
四五十人,你一脚我一脚,有轻有重,有软有硬。
韩公子听见有人喊“抱头”,只得依言照做,蜷成一个大侠,把屁股和后背露出来给眾人。
一直踢了有几十个呼吸,人们还不解恨,你扯我拽,將韩公子的衣服撕了个粉碎。
看见屋里有蚊帐,取来做了绳索,绑缚韩公子双手,一拉一拽,就要牵著当朝宰相的儿子游街。
“过了吧?”
李长安坏笑著看看王雾,“这才哪儿到哪儿,要是我,我就把他卖到无忧洞。”
嚇得王雾一哆嗦,下意识的挪远了两步,不敢再靠近李长安身前。
大理寺的人一看不能再闹了,再闹还有什么士大夫体统,李少卿不情不愿的站出来拦住大伙。
“诸位,诸位!且听某一言!此犯乃是抢劫了惠民钱行和金楼的朝廷要犯,你们打便打了,若是带走,可就是劫持朝廷钦犯,犯不著、犯不著!”
王雾瞪大了眼睛瞧著李长安,有些疑惑不解。
“怎么,我记错罪名了不行么?
“呵呵..:,抢劫解库和交引铺,罪加三等,非是皇亲国戚那就等著千刀万剐吧。”
狠,够狠!
本以为我王元泽就是聪明人里最心狠手辣的了,没想到还有人在我之上。
別人不知道,他作为前执政之子,太明白这个罪过的杀伤力了。
治平三年,有人抢劫钞关,当时朝廷直接派了一营禁军,把一县之地的恶霸全都给清了个遍,最低也是发配边郡。
你既然知道他犯了死罪,还故意让朋友过来出气,也不怕打死了人吃官司。
“韩相?”
“一旬相公罢了,过了明日,我看他还有没有脸继续当相公!”
眾人出了气,纷纷要求找个地方洗澡,这身上的味儿太难闻了。而且,他们还要赶著回去出周刊,上回刚做好的稿子都被毁了,不加班干就得误了出版日期。
“韦明,我看头条可以换一换,谈一谈朝廷的荫官制度,到底给大宋带来了什么。”
这真是恨人不死,一边告著杀头之罪,一边还堵上了高官的免解之漏洞。
王雾同情的看著被大理寺重新收押的韩公子,心有戚戚焉。
看来自己当初磕头是磕对了,否则今日如何还能站在这里。不说罢官去职,光是有这么一帮世家子弟盯看,以后的人生就不能顺遂。
他哪里知道,李少卿怕的不是报馆学子们的家世,怕的是昨天来堵门的权贵世家。
那帮人可都是杀人越货的祖宗,逆了他们的意,就得考虑自己还有没有命吃今年的月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