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结姻亲
看著眼前的新婚王妃,陈安心头始终带著一丝尷尬。
他的三观,可不会因为对方动人的五官就轻易鬆动。那张本该属於国泰民安时节的脸,却偏偏生在了天崩地裂的乱世,让他对所谓的“面相”更添几分怀疑。
而且这桩婚事,说白了不过是国事棋局中的一步子,在朝堂上来回扯了许久后,如今才真正落到了几个人的家事上。
礼成之后,喜乐声还未散尽,他心里却半点浪漫情怀都提不起来。毕竟这里不是那个隨意纵情的巴黎,他也不知自己该如何面对即將到来的烛之夜。
但无论如何,陈安还是先深吸一口气,把碍事的檳相、喜娘一併赶了出去。房门一合,屋里只剩两个人,连空气都安静得有些沉重。
待俱相的脚步声远去后,陈安对著自己的王妃说出了第一句话:“你好,我是陈安。”
李海岳没想到,那个在战场上斩將騫旗、如今几乎间接执掌朝纲的海寧郡王,会如此—
?她记忆中的男人,要么是父王魔下的粗豪武夫,要么是满口诗书的酸儒,眼前这人似乎两者都不是。
她规规矩矩地回礼:“回王爷,妾身名海岳。”
声音温婉,却像隔著一层礼法的纱,既不亲近,也不拒人千里。
陈安微微一愜一一哪怕在皇帝身边,他也没感受过这种被“礼教氛围”包裹得透不过气的压迫感。他忍不住说道:“叫我陈安就好。”
李海岳抿了抿唇,轻轻点头,心里鬆了一口气。出嫁前,她特地恶补了半月的宫廷礼法,生怕这位文人出身的王爷在这些细节上挑剔。现在看来,他並不迁腐。
雨季的湿热透过贴著喜幢的窗根渗进来,让空气中多了几分黏腻与闷人。陈安看到李海岳额头上已有细密的汗,他取出一方布幣擦了擦,顺口问:“你热吗?”
李海岳听了,眼神微微一闪一一她以为这是暗示。
於是她低垂著眼,縴手去解那件穿了一整天的大衫霞,指尖有些发凉,语气却不自觉带上了一丝紧张与侷促:“要—圆房吗?”
“嗯?”,陈安一愣,语调里带著不少的错愣。
李海岳的手停在半空,微微抬头,又回了一个带著疑惑的“嗯?”
烛光映在她的眼底,仿佛多了几分打量与试探一一她想起坊间的那些閒言碎语,说这位海寧都王当年曾是太监庞天寿的门生,又常年无子无嗣。
若传言属实,自己或许有必要帮夫君將此事瞒下去,不让外人窥见笑柄。
陈安自然听得出那声“嗯?”里的怀疑。朝堂上的风言风语,他早已不是第一次听说,李茂芳也曾提醒过他,那些无所事事的官员,最爱在饭后用他的出身与私事来调笑取乐。
也正因如此,他才开始蓄鬚,以示自己的身份一一可没想到,这流言竟能传到自己新婚王妃的耳中。
这一刻,他心中陡然涌起一股不甘一一为了男人的尊严,他必须证明自己。
於是,他伸手按住李海岳的肩,轻轻阻止她將半褪的霞重新披上。两人目光在烛光下交匯,
像是暗中较劲。陈安先是坚定地点了点头,而在看到她眼中狐疑更浓时,又忍不住无奈地摇了摇头他甚至觉得,这种奇怪的试探,比在欧洲的外交谈判还要棘手。
终於,夜色沉了下来。屋外雨声如潮,密密拍打著窗,像远港的海浪,轻轻试探著港口的闸门。
起初,雨只是细密的水线,像海面上还未觉察风向的微涌一一载著永历朝堂財物的巨轮,安静地泊在港湾回流里,隨著暗潮轻轻摇曳,似在试探桅杆与风帆是否稳固。船员们屏息待命,空气里瀰漫著湿热的咸味,如同未启航的海潮,尚有一丝寧静的克制。
忽然,一道闪电划破夜空,雨势骤急,檐角的水帘猛然倾下。那新上任的船长,面对庞大的船身一时手忙脚乱,只得令桅杆绷紧,帆篷鼓满,竭力让船首不再隨浪摇摆,並选择直切向更深的水域,以免触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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