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电闪雷鸣的异象。
甚至连桌案上的漆皮,都未曾烧焦分毫。
整个密室,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贾半仙张著嘴,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哑口无言。
田信將火摺子扔进一旁的铜盆里,指著桌上那点烧过的灰烬,声音不大,却字字如锤,狠狠敲在贾半仙的心上。
“仙家之术,信不敢妄议。”
“但若此物真能引动天雷,为何不能焚烧这区区桌案?”
“为何,不能炸裂这小小密室?”
玄诚子和葛炉见贾半仙的骗术被当场拆穿,脸上也火辣辣的,尷尬地对视一眼,各自狼狐地挪开了目光。
黄月英原本燃起的几分兴奋,此刻已荡然无存。
她看著这三个所谓的“高人”,眼中满是失望,最终化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嘆。
田信站起身,目光扫过三人,最后落在黄月英身上,沉声道:
“三位仙长虽有求道之心,但所用之法,或为剧毒乱燉,或为鬼神之说,皆是臆测,
不成系统。”
“这些所谓的炼丹术,虽机缘巧合之下,偶然触及了某些物质的特性,却终究是瞎猫碰上死耗子。”
“配方荒谬,操作危险,根本无法稳定製造,更湟论用於军国大事。”
那三位方士,在田信这番理论与实践的双重打击下,羞愧难当,再也无顏停留。
玄诚子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葛炉面红耳赤,低头快步溜走。
贾半仙更是连滚带爬,生怕被留下问罪。
密室之內,只剩下田信与黄月英,还有那股挥之不去的硫磺气味。
黄月英看向田信,眼神中带著一丝担忧:
“德远,看来靠这些江湖术士,是断然行不通了。这黑火药,莫非“
田信却没有立刻回应舅母的担忧。
他缓步走到桌案前,指尖轻轻捻起那撮黑色的灰,脑海中却反覆迴响著葛炉那番荒诞不经的“童子尿淬炼法”。
骗术,固然是骗术。
但为何偏偏是硝石?
又为何要如此繁复地淬炼?
一个念头如闪电般划过他的脑海一一提纯!
古人无法理解化学反应,只能用这种玄之又玄的仪式来解释他们偶然发现的、能提升硝石纯度的经验!
这才是关键!
想到此处,他眼中的失望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灼人的亮光。
“不,舅母,路已经找到了。”
“那葛炉虽是胡言,却无意中点明了此物最关键的一环一一提纯!”
“舅母,研製黑火药,不必再寻仙访道。”
田信的语气充满了自信与力量,
“从今日起,我们自己动手!”
“第一步,便是寻访硝石矿,再用格物之法,將那葛炉口中的『纯阳之气』,真正地提炼出来!”
“我今天回去就再查查资料,看一下现在手头有什么可行的方法,可以提升硝石的纯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