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唐·吉坷德(完)
路明非不知道身体里的力量和一往无前的决心,都是从哪里涌出来的,他只知道自己在做正確的事情。
做正確的事情,就可以保证自己不会走上歧路,不会偏离正途。
同样,也不会为自己的灵魂染上糟糕的污点。
车子腾空之后,坐在驾驶座上的人,就什么都做不了了吗?
不,路明非可以断言,绝对不是这样的。
如果他现在就跳车,那么车子就会笔直的向著斜上方撞过去,但是,只要他还在车里,他就可以用自身的重量压下车头,哪怕再微不足道的重量,都能改变些许撞击的角度。他得靠著调整重心,来一点点的控制车头会撞向哪里。
路明非在这个瞬间,心算出了撞击的角度,如果他现在就跳车,儘管可能不用摔进那个巨大的道路断裂之中,但是车头会不受控制的向上微微抬起,撞向奥丁的就不再是车头,而是车前半部分的底盘。
但是,如果他不跳车,那么车头就会保持著这个態势,直直的撞在奥丁右半边身子上,而且是上半身,只要那个煞笔体內还有器官之类的东西,路明非可以保证这一下至少能让那个煞笔右半身暂时瘫痪。
总而言之,他是绝对不会跳车的。
在车头彻底撞上那个煞笔的右半身之前,他是绝对不会跳车的!
现在,他要调整自己的重心,来控制车头的撞击了!
雨幕沉寂,雷鸣电闪,仿佛整个世界都跌入了毁灭的深渊,一切都如此寂静路明非能听见八足骏马因上一发捨身撞击而不断哼出的痛苦鼻息,也能听见那坐在马背上无喜无悲的“神”所所落下的轻轻长嘆,更能听见楚子航衝锋时,
喉咙里抑制不住的恨意和愤怒。
一切都如此清晰,数不清的声音停留在他耳边,为他奏响一场华丽的交响乐曲。
多么美妙的声音·—..·
就像是形容不出形状却能分清的雾气,包裹他全身,送来所有他想知道也必须要知道的信息。
八足骏马泛起的雾气是深绿色和紫色交接的,大概在表达不满和不適,以及些许的恼火。
骑在马背上的傻逼,泛起的雾气是由青蓝和漆黑交叠的,沉浸在自己的威严赫赫,又呼唤风雨雷电,也在心底为某些事情某些人表达沉重的尊敬。
而楚子航,他身上的雾气很纯粹,是血红色,路明非想,那大概就是愤怒了,是一往无前的、带著死志的愤怒。
他自己呢?路明非看著后视镜,他想知道他自己身上散发著什么样的雾气,
会是什么顏色,代表看什么情绪和意志。
可惜,他看不见。
他灵魂中没有泄露出半分顏色,所以他也无法知道自己是以什么心情、什么意志做出的这一切。
或许是平静吧?路明非觉得自己现在冷静的像块冰,肯定能成为附近有名的不笑子。
只要心中没有迷惘残留,只要坚信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正確的,那他就有了一往无前的决心和力量。
是的,如果他还不跳车,的確会跌落进断裂之下,摔成重伤,五臟六腑都得移位,甚至会当场死亡。
但是,又如何呢?
“孩子,你会断成两截,这是神的预言。”
这煞笔还沉浸在自己的威严里呢?撞死这个煞笔哪怕赔上他这一条命,好像也不能说不值。
时间似乎过得很慢,路明非仔细端详了一下楚子航的面孔,又深深思索了一会儿楚子航迄今为止做的一切。
不论是对他伸出善意的手,还是在这种情况下选择断后,都帅极了。
楚子航大概就是他曾经做梦都想成为的那种人。
所以,他可不能將楚子航就这么丟在这里,任由其孤零零的面对这个自称神明的傢伙。
路明非的回答如期而至:“断成两截?是吗?”
他心底燃烧起了无法抑制的愤怒和讽刺,就是这种无法抑制的情绪,让他在这个紧要关头做出了一个重要的决定一一他摇下了车窗,任由风雨拨弄他的黑色碎发。
路明非知道,他没有枪,也没有刀。
但他有双手双脚,有作为人的身体。
谁说人体不能成为武器?虽然他是文科生,但他初中时候好互也学过物理知道惯性的概念。
在车头即將撞到奥丁的一瞬间,路明非把自己从车窗挤了出去,死死的掛在奥丁的背后,双手双脚相互纠缠,如同抱住了什么绝对不能鬆手的人一般。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路明非的確抱住了他绝对不能鬆手的傢伙。
“我能感受到我的手臂脱白了,也是因为惯性—”
路明非俯在奥丁的耳边,低声呢喃,“同理,你也快落下马来,身体无法控制的向另一边倒下去,也是惯性。”
“就这么倒下去,你接触到楚子航师兄的刀的身体部位,就不是什么腰了,
而是脖子,而且——“
“车子还在飞行呢~你突然侧过了身子,用双腿之间对著它·—它会撞到哪里呢?好难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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