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长满枯黄乾草的地面上,李林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居然在灯塔下的洞穴通道里战胜了一只超凡野兽。
耳边的浪潮声持续不断,他试著活动酸胀的手臂,未凝结的鲜血却从伤口渗出,沿手臂滑落,浸透了短袖的袖口。
这场胜利远不如结局那般轻鬆。
他既未系统学习过近战格斗,也缺乏与超凡野兽搏杀的经验,能依靠的不过是街头斗殴的粗浅伎俩。
此生猎杀的最大猎物,不过是一只半大的野猪,还是在维斯协助下才得手。
此刻,他裸露的皮肤布满风刃割开的伤痕,腰腹侧也添了一道浅浅的切口。
所幸昨夜的大量施法训练,让他不仅精通燃火术,还初步掌握了另外三种基础元素法术,再加上狭窄地形提供的额外优势,这才险胜。
当牧师的赐福效果消退后,剧痛如潮水般涌来。李林咬牙从乾草堆中抓起幽晶,幻想著资质检测位列前三的景象。
“值得的。”他喃喃道。伤口只需简单处理。
毕竟施法者的力量源於玛娜,而非肉体。他盘算著治疗费用,甚至考虑仅用酒精和绷带应付。
儘管剧痛让李林渴望躺倒休息,但他知道时间所剩无几。
紧迫感如影隨形,资质检测近在眼前,而一周后恶魔的袭击更让他无比焦虑。停滯就意味著死亡。
他踉蹌著站起身,开始盘算战利品:超凡野兽的施法器官很珍贵,那对释放风刃的翅膀被他有意保存下来了,虽然有破损,但对价值的影响不大。
他將尸体一分为二,出售部分换取资金,剩余留作自用。
未被焚毁的羽毛可製成箭矢,镇上的猎人会收,幽晶则要带去炼金协会估价,但愿他们能开出让他满意价格。
想到炼金协会,李林目光微沉。
这个横跨多国的垄断巨头,他们掌控著魔药定价权,向成员术士抽取高额分成。未加入者不得公开销售炼金產品,仅能私下流通或“赠予”。
而所谓“免费”的界限,全由协会裁定。
如果不加入炼金协会,除非专精私人定製,否则难以快速变现,资金周转效率骤降。
“这就是垄断啊……”他擦去手背的血跡。炼金术士要在这个世界生存,加入协会已成必选项。
然而,炼金协会的会员资格也带来不少益处:当会员陷入財务困境时,协会会伸出援手相助;而图书馆中典藏的禁忌法术、古老秘仪乃至精妙配方,这些无价典籍才是真正的诱惑。
无穷无尽的神秘学知识,正是炼金协会吸引无数超凡者投效的核心筹码。
或许有人妄图规避规则,甚至阳奉阴违。
但协会的制裁从不会迟到——维繫其垄断地位的从不是法律,而是绝对暴力。高阶炼金术能精准追踪违规者,坐镇协会的高环施法者更隨时准备降下惩戒。
到了那时,炼金协会有形的大手就会马上来亲自调控市场。
最好不要违反他们的规则,否则拳头就会砸在你的身上。
炼金协会能有现在的垄断地位,靠的可不是法律,而是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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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是掌握暴力的群体。
作为垄断组织,协会能为成员提供远超个体的资源。
佩戴其徽章者不仅象徵財富,更能源源不断获取神秘学知识、炼製超凡道具。
魔药与装备的交易自然编织出庞大的人脉网络,辅以充足资金与成套战斗体系,这些都是个体炼金术士难以企及的优势。
儘管需让渡部分利益並接受约束,李林仍然希望加入炼金协会。
只可惜之前他根本付不起入会的考核费,而且连一环施法者的要求都不符合。
但解决了以上两点问题,李林就有信心通过考核,加入炼金协会。
成为炼金术士无需施法能力,但必须能感知玛娜,而曾经的李林连这最基础的条件都不具备。
低阶炼金术看似技巧简单,实则要求將注意力锤炼到极致:需要时刻观察炼金炉的变化,將时间把控精確到每个呼吸的间隙。
当某人能保持高度专注,熟记配方並成功炼製出一环魔药时,便有资格被称为炼金术士。
凭藉教科书上的基础知识,李林曾偷偷用老师废弃的炼金边角料尝试熬製魔药。虽然成品浑浊带有絮状沉淀,但对初学者而言已属不易。
最重要的是,这次炼金虽然粗糙,却达到了炼金协会的入门標准。
他需要先回福利院休整,再带著幽晶前往炼金协会出售,最后参加入会测试。
李林一边往家的方向走去,一边思考著接下来的行动。
不过前往炼金协会前,他还需先去教堂一趟。回到福利院二楼,推开自己房间的木门。李林在书桌前坐下,凝视著抄写到一半的圣典手稿。
“只剩最后几页了。”他轻声道。
这份本周的工作,中午前就能完成。
他拔下钢笔笔帽,熟练地在羊皮纸上书写起来。
自识字起,因字跡工整、做事严谨,加上福利院长玛丽亚奶奶的担保,他获得了这份教堂抄经的工作。每周任务包括誊写圣典副本,以及记录教廷圣城发往各国的通告。
此外,作为见习修士,他虽无权像正式牧师那样主持赐福仪式,但已能参与协助日常祷告。
李林曾想过,若最终无法成为施法者,在教堂当一名终身修士也是不错的归宿。时间一久,或许还能从现任牧师这里继承教堂。
他那与眾不同的黑髮黑瞳,既为他贏得不少好奇的目光,也时常招致某些本土居民的排斥。
但至少在教堂的穹顶之下,从不会有人因外貌而对他区別对待。
林甩了甩酸痛的手指,简单处理完伤口后,精疲力竭地倒在床上。
枕边那株幽晶散发著微光,他强忍疼痛,决定趁现在好好休息片刻。不知不觉间,他沉入了梦乡。
一个標准时后,李林准时醒来。换上乾净的衣衫,带著抄写好的经文,他朝教堂走去。
教堂內,两排石柱撑起高高的穹顶,三行长椅整齐排列其间,中央的喷泉汩汩流淌,清澈的水流可供信徒净手,这便是用於洗礼与赐福仪式的圣水。
“克林索尔牧师。”李林轻声说道。正值农忙时节,黑森镇的居民多在田间劳作,教堂里人影稀疏。下午两点,通常只有这位牧师仍在值守。
见有人从侧门走出,李林微微欠身行礼。
他把抄写好的经文递给克林索尔牧师。
“抄写速度不错。”克林索尔牧师微微頷首,接过那叠抄写纸,將厚重的圣典搁在讲台上。“上午的事情办得如何?还顺利吗?”
“还算顺利。”
“还算顺利?”牧师突然凑近,在李林肩头轻嗅,“你身上的血腥味可骗不了人。”他翻阅著纸张,眉头渐渐皱起,“最后这几张是今天赶工的吧?字跡潦草,错字连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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