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治下势力之间的倾轧爭斗,只要不闹得天翻地覆,不耽误供奉,不触及青冥宗的核心利益,他们...他们岂会费心来管这等微末小事?”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將满腔的怨毒吐出:
“那玄水门正是深諳此道,行事才愈发肆无忌惮!我等並非没有尝试上告,可...可递上去的述状皆如石沉大海,了无音讯!
反而...反而因此招致了玄水门更为凶狠直接的报復!族中產业被毁,外出的子弟被截杀...”
说到最后,吴子羽的声音已近乎哽咽。
话音才落,似乎是怕江青煊等人再次追问,吴子羽连忙再度开口,將自己此行的最终目的和盘托出,语气带著一丝孤注一掷的恳求:
“如今子羽正是遵循家父之命,代表周遭几家同道,斗胆...斗胆向贵门求援!恳请贵门仗义出手,与我等结盟共抗玄水门之暴行!”
似乎是怕江青煊等人拒绝,他姿態极地,声音激动:
“江掌门明察秋毫,试想我家既已知晓贵门归於青冥宗治下之事,那玄水门又岂能不知?
明华山距其虽远,然若他日我等败亡,那玄水门兼併我等疆域,此后必將毒手伸向贵门!唇亡而齿寒啊!江掌门!!”
江青煊心中暗嘆一声,面上却是一片凝重与同情。
他见吴子羽虽情绪激动,却不愿再吐露其他关键信息,於是苦笑著摇头,语气充满了力不从心之態:
“吴道友所述之事,江某闻之简直痛心疾首!玄水门如此倒行逆施,天理难容!不过...”
他话锋一转,神色突然变得极其严肃,声音低沉:
“此事干係重大,牵扯甚广。我青玄门新归青冥宗治下,根基尚浅。结盟以抗玄水门,非同儿戏!”
他看向吴子羽,目光坦诚而带著一丝无奈的意味:
“此事江某委实不敢应下。江某虽忝为青玄门掌门,然而门中真正能决断此等关乎宗门存亡大事者,唯有我那位师叔!
只是他老人家如今正外出云游未归,此事须待江某师叔归山,由他老人家定夺。”
他语气稍缓,带著一丝安抚与关切之意:
“道友远来辛苦,不妨在我青玄门中安心歇息几日。待师叔归来,江某定当第一时间向他老人家稟明,届时再给道友一个明確的答覆,如何?”
“这...”
吴子羽的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失望与焦躁,但江青煊言辞恳切,理由充分,完全合乎情理。
他张了张嘴,似乎还想再说些什么,最终却化作一声长嘆。
他只得强行按下心中翻涌的思绪,再次起身,对著江青煊深深一揖,恭敬道:
“却是子羽思虑不周,唐突了。多谢江掌门体恤!一切但凭江掌门安排。子羽此番便先行返回家中稟於父亲...静候贵门佳音。”
“也罢。”
江青煊也起身,拱手道:
“如今风雪甚大,道友且慢行,路上万万小心。”
吴子羽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再次拱手告辞。
他不再停留,转身走向村外,隨著一道灵光冲天而起,落寞地消失在漫天风雪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