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旺在一片哀嚎声中被人架走了,陆长寿转向程卫湖,脸上瞬间掛起亲近的笑容,侧身一让。
“四叔,什么风把您吹来了?咱们里边聊?”
程卫湖並未挪动步子,只瞥了一眼那辆黑色轿车。
“不必了,我这趟是专门来找你的,你收拾收拾,跟我走一趟。”
陆长寿立即明白了程卫湖的意思。
方才四叔训斥高旺时,曾提到和董老爷的交情。
此刻专程带他离开,分明是要帮著自己走这趟人情。
董家毕竟是大金主,陆长寿本来就打算主动去拜会,现在有四叔的引荐,反倒省去自己不少麻烦。
“劳烦四叔费心了,还帮著我走和董家的关係。”
“恩,倒確实开窍了,聪明了不少。我已经在凤凰楼定了位置,也派人去董家送去了请柬,咱们现在就出发。”
陆长寿忙拉开车门,一手扶著门框上檐,一手將程卫湖扶了进去。
引擎发动,轿车平稳地匯入街巷,向著凤凰楼驶去。
程卫湖依旧板著一张脸,面无表情地看著窗外。
陆长寿正琢磨著要如何开启话题,好不容易想好几句恭敬奉承的话,却不料程卫湖先开口了。
“老实说,我並不喜欢你。”
陆长寿直接將话憋了回去。
得,想了半天要怎么拍马屁,这下全白想了。
程卫湖目光微转,继续说道:
“虽说你这次帮商会立了大功,按规矩这码头管事本就该是你的。但我心觉得,青屹,確实比你更適合坐这位置。”
四叔这话虽说的不中听,但陆长寿也没太往心里去。
毕竟对方说的其实是原主,而並不是现在的自己。
如果要比较原主和陆青屹的话,估计自己也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后者。
“我之所以会选择帮你。第一,还是为了陆氏商会,这是我们几个老骨头拿命置办下的家业,决不能这么白白毁了。
但即便如此,我也完全可以袖手旁观,等你被確定挽回不了码头的局势,被人轰下台时,再出手也不迟。”
听到这里,陆长寿心里多少有些不服气。
他先前已经帮商会谈下了周先生的生意,只不过货单还未送达。
他自信凭著这单生意,就足以帮陆氏商会挽回颓势。
此次主动想去董家拜会,反而是为了在商会中积攒更多的声望。
当然,这些话他也只是在心里想想,並未说出口。
四叔的话虽然不中听,但愿意出手帮忙,他也不好驳了人家的面子。
“第二,也是因为赵三哥天天在我面前念叨,说你多么多么聪明。要是走正道,一定会成为商会的栋樑。看在他的面子上,我愿意给你一次机会。
但丑话说在前头,一会儿见了董老板,我只帮忙引荐,不会为你说半点好话。而且也会明明白白告诉董老板,不用卖我的面子。
怎么谈,全凭你自己的本事。”
陆长寿认真地点点头:“侄儿明白。”
程卫湖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终究又补了一句:
“董老板是帮派出身,凭著一双铁掌的外家功夫,硬生生在打出了现在这片基业。这样的人,最重江湖礼数。”
陆长寿心里豁然开朗。
四叔嘴上说著不管,但其实把话说的够明白了。
对付董老板这样的人,只需动之以情,诱之以理,再给足对方面子,十有八九能將生意拿下。
这要还听不明白,也確实不太適合担任码头的管事。
车子很快驶抵目的地,陆长寿依旧率先下了车,恭敬地为程卫湖拉开车门。
两人跟隨伙计来到了三楼的梧桐厅,刚一进门,陆长寿就瞬间想明白了凤凰楼的酒为什么能闻名长定。
包间极其宽敞,四壁涂著沉厚昂贵的朱漆,雕屏风上刻著意境幽远的山水暗纹。
角落里的火盆上温著陈年雕,连那盛炭的泥盆外壁都刻著精细浮雕。
喝酒么?就是喝的一个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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