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啊？

凌云一时有些懵逼，他不记得跟谁最近有约。

下意识的將手机拿离耳边，再看了一眼，凌云確认这个號码的確不是熟识的人。

但仍然有一丝丝的眼熟……

结合那句“凌云同学”，凌云心中一动，有了猜测。

眉头一皱，他沉声回道：

“哪位？”

“我是財务处的赵春霞！”

那头的中年女声仍然带著三分的趾高气昂、三分的理所应当和三分的不耐烦：

“你怎么回事？给你发了简讯也不回，现在几號了，你怎么还不来学校？”

凌云的眉峰又拧起了，但还是耐心的问道：

“赵老师？要我去学校干什么？”

“办贷款还钱啊！你这学生，是不是还搞不清状况？给你说得那么明白了，学校1號就要去法院起诉你了，我给你找了那么好的路子，你还不赶快来签字——”

“嘟、嘟、嘟……”

“喂，喂喂？”

办公室里，赵春霞听到电话那头的忙音，呆了一下，眉笔画出的青色眉毛和额头一起竖成深刻的川字，怪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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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敢掛我电话？”

她生气得立即按了回拨，听到接通的瞬间就噼里啪啦道：

“凌云，你什么意思？是不是不识抬举？啊？我劝你对老师尊敬点，都是为你好——”

“嘟、嘟、嘟……”

再次听到电话断线，赵春霞呆愣了半晌，一张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胀成了猪肝色。

作为財务处的主任，这所分院院长的老婆，她在这一亩三分地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

砰的踢了一下办公桌，赵春霞咬牙切齿的再度回了电话，听到那边又接通了，她尖声道：

“你真当我不敢整治你？！我告诉你，明天之內给我滚过来签字，不然我立即去法院起诉！到时候——”

“隨便。

“嘟、嘟、嘟……”

赵春霞举著电话，彻底僵住了。

片刻之后，门外路过的工作人员清楚的听到赵主任的办公室里传来“啪”的一声，像是茶杯被狠狠砸在地上，不由嚇了一跳。

“他怎么敢的！”

赵春霞在办公室內咬牙切齿。

她对凌云的印象很深，是那一批没什么背景又不怎么认命的“刺头”之一。

最早宣布他因为合同欠钱时，他就跟被欺负的小狗一样，狂怒、闹腾，但无助。

可以隨便揉捏。

但那个凌云虽然有一股不服输的气质，却绝对不敢这么囂张才对。

竟然敢掛自己三次电话……之前明明是自己懒得理他不厌其烦的申诉抗议掰扯合同，见都懒得见他。

赵春霞又气又不解，但她懒得想那么多，一边用力的拨电话一边冷笑：

“我让你囂张，到时候你哭著求我都晚了……喂，小王吗？对，之前的那些材料，你把凌云的那份现在就拿到法院去。对，就现在。校委会已经开过了，就拿他开始，免得其他学生有样学样。”

她掛了电话，將手机扔在桌子上，双臂抱胸，气仍然没消。

只有想著法院的传票到了凌云那儿，想像他惊恐的神色，她心里才觉得畅快点。

整个下午，赵春霞都有些心不在焉的看著电话。

她当然知道法院的效率不可能有这么高，但是心里就是控制不住。

“嗡——”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赵春霞看了一眼，发现来电显示竟然是“小王”，顿时整个人都坐直了。

她拿起手机，接通后兴奋的问道：

“餵？小王，什么事……法院？居然这么快就出消息了？快说说办到哪一步了……

“什么叫他们不受理？？？

“小王，你见到文院长了吗？我和老张跟他吃过饭，说过这个事情的……就是他说的？什么叫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你等一下，我马上给他打电话。”

赵春霞当即拨通了法院文院长的电话，结果听到那苦笑的解释之后，发现文院长並不是敷衍或者收钱不办事，好像是真的不知道具体情况。

什么叫系统自动退回了？

赵春霞有些茫然。

其实文院长有所暗示，这一般是被起诉人身份十分特殊……但是赵春霞根本没听进去那些。

一个穷学生，有哪里特殊了？早都查清楚了，根本没靠山的，有也不至於到这个地步。拿捏的就是这种人。

但起诉好像走不通了，赵春霞紧紧皱著眉头。

按理说到这一步，应该先放过凌云，换个人试试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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