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埠贵那句“告密者有赏”,像一把淬毒的钥匙,开启了每个人心中最阴暗的闸门。
院子里的空气,瞬间变得粘稠而危险。
每一个人,都成了潜在的猎手。
每一个人,也都成了惊弓之鸟般的猎物。
他们不再看自己手中的金属,而是用一种全新的、充满了算计和恶意的眼神,打量著身边的每一个人。
邻居?亲戚?
不。
那些都是行走的、能换取一个窝头的……功劳。
一个不经意的嘆息,一个怨愤的眼神,甚至是一个过於疲惫的表情,都可能成为刺向自己后心的、最致命的匕首。
没人敢动,没人敢说话。
每个人都像一尊僵硬的雕像,拼命地收敛著自己所有的情绪,唯恐被旁边的鬣狗嗅到一丝可以攻击的血腥味。
在这片压抑的对峙中,第一个打破僵局的,是刘海中。
这个刚刚被贾张氏一脚踩碎了手骨,又用自己的头颅砸碎了“官印”的男人,此刻正瘫在地上。
他的身体在剧痛中颤抖,但他的大脑,却在绝境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清醒。
他明白,论打磨,自己这只废了的手,已经没有任何机会。
他唯一的活路,就在刚刚宣布的那条新规矩上!
阎埠贵那个老东西能想到的,我凭什么想不到!他能爬上去,我也能!
一股混杂著剧痛、嫉妒和求生欲的疯狂,支撑著他摇摇晃晃地重新跪直了身体。
他没有像阎埠贵那样高喊,而是用一种更加卑微、更加虔诚的姿態,將自己那颗血肉模糊的头,重重地磕在地上。
“砰!”
“监工大人……我有罪……我更有话要说……”
他的声音嘶哑,充满了痛楚,却又带著一种邀功的急切。
贾张氏冰冷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
院子里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刘海中没有抬头,只是伸出那只完好的手,颤颤巍巍地指向了一个方向——易中海。
“他!”
“一大爷……不,罪人易中海!”刘海中用尽力气嘶吼道,“刚才,在您宣布主人那神圣而又仁慈的新规矩时,我亲眼看到,他的嘴角,动了一下!”
“那不是顺从!那是冷笑!是嘲讽!”
“他在心里,根本不服主人的统治!他还在怀念他过去那可笑的权威!他在褻瀆您,更在褻瀆至高无上的主人!”
这番指控,阴毒到了极点。
它无法被证实,也无法被证偽。
它攻击的不是行为,而是人心。
易中海浑身一震,如遭雷击。他抬起那张布满绝望和疲惫的脸,看著刘海中,嘴唇哆嗦著,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辩解?
跟谁辩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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