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这一刻失去了意义。
每一秒,都像是被拉长到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充满了尖锐的、刮骨的痛楚。
易中海,这个在四合院里扮演了半辈子“道德標杆”的老人,终於,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缓缓地,弯下了他的脊樑。
他的膝盖,触碰到了冰冷的、混著尘土和碎屑的青石板。
紧接著,是他的手。
那双曾经在轧钢厂里调教出无数徒弟、敲敲打打维繫著院里邻里关係的手,如今,也屈辱地按在了地上。
他成了四足的牲畜。
“我……我是一条狗……”
第一个字,像是用尽了他毕生的力气,乾涩、嘶哑,充满了血锈的味道。
他开始爬了。
极其缓慢地,一寸,一寸地,在这片他曾以为是自己家的院子里,留下一道屈辱的轨跡。
院子里的每一个人,都成了这场公开行刑的看客。
刘海中正狼吞虎咽地啃著那个来之不易的窝头,他看著在地上爬行的易中海,嘴角的笑容充满了病態的快意。他吃的不是窝头,是易中海的尊严。
阎埠贵的眼神,则像淬毒的钢针,死死地钉在刘海中身上。他嫉妒得发狂。明明是自己提出的规则,却让刘海中抢了头功!他必须找到下一个目標,一个比易中海更有分量的祭品,来证明自己的价值。
而其他人,则在极致的恐惧中,拼命地压抑著自己的一切情绪。他们不敢看易中海,更不敢互相看,只是將头埋得更低,手中的打磨动作变得更加机械、更加疯狂。
每个人都清楚,今天的易中海,就可能是明天的自己。
爬行的轨跡,缓慢而坚定。
易中海经过了刘海中,经过了阎埠贵,最终,爬到了院子的一个角落。
那里,坐著傻柱。
自从被夺走了心爱的砧板,傻柱的精神就时好时坏。此刻的他,正抱著膝盖,呆呆地看著地面,对周围的一切仿佛都失去了反应。
但当易中海那屈辱的身影,带著一身的尘土和血腥味,爬到他面前时,傻柱那双空洞的眼睛,忽然有了一丝波动。
他看到了易中海额头上乾涸的血跡,看到了他那双曾经充满威严、如今只剩下死灰的手。
一种本能的、被他遗忘了许久的、名为“义气”和“怜悯”的情感,像一根火柴,在他混沌的脑海中,划出了一点微弱的火光。
他的嘴唇,不自觉地哆嗦了一下。
他的拳头,下意识地攥紧了。
没有人注意到这个细节。
除了阎埠贵。
他一直在等,像一条最耐心的毒蛇,等待著猎物露出最微小的破绽。
机会来了!
“监工大人!”
阎埠贵再次用那种尖锐到刺耳的声音,划破了院子里的死寂。
他再一次,毫不犹豫地跪倒在地,这一次,他的姿態比上次更加卑微,也更加狂热。
“我又有重大发现!”
贾张氏冰冷的目光,缓缓转向他。
阎埠贵伸出手指,如同一柄利剑,直直地指向角落里的傻柱。
“傻柱!”
“他在怜悯罪人易中海!”
“您看他的眼神,那不是对罪人的鄙夷,而是同情!是对主人神圣判决的质疑!是对您这位神权代行者的不满!”
“心怀怜悯,就是心怀背叛!这是比磨洋工更恶毒一万倍的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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