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海中的脸,在一瞬间由白转红,再由红转紫,像是开了个染料铺。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在他眼里一直是可以隨意拿捏的寡妇,竟敢当著全院人的面,把矛头直指自己!
“你……你放屁!”他气得浑身发抖,指著秦淮茹破口大骂,“秦淮茹!你这是公报私仇!你这是滥用主人的恩赐!你这是在破坏规矩!我……我作为监督员,宣布你这个选择……无效!”
他试图用自己的身份,来强行否定这个让他顏面扫地的结果。
然而,他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这个新世界的残酷。
“选择,有效。”
冰冷的声音,从圣言的口中吐出。棒梗那小小的身影,像一座无法撼动的山,挡在了刘海中的咆哮面前。
他用那不带任何情感的目光看著刘海中,一字一句地解释著规则:
“恩赐,是先知的愉悦所化。选择,是恩赐的果实。这其中,不存在『动机』的审判,只存在『结果』的执行。”
“你的身份,是『监督仪式的秩序』,而不是『定义恩赐的规则』。”
“监督员,你,越界了。”
“轰!”
这几句话,比秦淮茹的选择更具杀伤力。它不仅肯定了秦淮茹的行为,更彻底地剥夺了刘海中最后的权威。他那个红袖章,在这一刻,变成了一个滑稽的、小丑的臂环。
刘海中如遭雷击,呆立当场,张著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就在这时,井边,那个被所有人忽视的“先知”,又一次发出了他那標誌性的声音。
“呵呵……呵呵呵……”
易中海的笑声,这一次,充满了愉悦和欣赏。他看著眼前这齣狗咬狗的戏码,看著权威被挑战,秩序被顛覆,看著一张张惊恐错愕的脸,他觉得,这齣喜剧,真是越来越有味道了。
这笑声,是对秦淮茹最高的褒奖。
圣言不再理会呆若木鸡的刘海中,他的目光转向了刘家的方向。
“刘光天。”
人群中,刘海中的大儿子刘光天身体一颤,惊恐地抬起头。
“去,”圣言命令道,“將你家今晚所有的食物与清水份额,一粒不剩,一滴不留,送到秦淮茹的家中。现在,立刻,执行。”
这是一个无比残忍的命令。它让儿子,去亲手执行剥夺自己家庭口粮的刑罚。
刘光天脸色惨白,他求助般地看向自己的父亲。可刘海中还沉浸在巨大的羞辱和愤怒中,根本无法给他任何指示。他又看向周围,邻居们都避开了他的目光。
在圣言那冰冷的注视下,刘光天最终还是屈服了。他像一个提线木偶,迈著僵硬的步子,在全院人同情、怜悯又庆幸的目光中,走回了自家屋里。
片刻之后,他端著一个豁了口的瓦盆走了出来。盆里,是两个干硬的窝头,和一碗清得能看见人影的菜汤。这就是刘家今晚的全部。
他低著头,走到秦淮茹面前,將瓦盆递了过去。整个过程,他不敢看秦淮茹一眼,也不敢看他父亲一眼。
秦淮茹面无表情地接过了瓦盆。
那两个窝头,此刻在她手里,有著千斤的重量。她能感觉到上面还残留著刘家人的体温。这不再是食物,这是她用自己的尊严和別人的飢饿换来的……战利品。
她没有说一个字,转身,走回了自己的家,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门內,是她的孩子即將得到的饱足。
门外,是刘海中那双能喷出火来的、充满了无尽怨毒的眼睛。
院子里的气氛,变得前所未有的诡异和紧张。人群无声地散去,没有人敢再多看刘海中一眼,生怕引火烧身。
一个全新的、更加黑暗的秩序,在这片小小的天地里,已然成型。
正房的窗帘后,阎解看著这一切,嘴角的笑意愈发浓郁。
【系统日誌:实验体“秦淮茹”已成功行使“剥夺的权力”。】
【目標:秩序监督员“刘海中”。选择逻辑判定:直接报復,並伴有强烈的“权威挑战”意图。】
【评估:实验体已完成从“被动受害者”到“主动掠夺者”的关键心態转变。其生存策略已完成叠代升级,攻击性与目的性显著增强。】
【“人性斗兽场”进入2.1版本:內部权力倾轧阶段。新的仇恨链已经形成,权力结构出现鬆动,预计將引发后续更激烈的衝突。】
【观察……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