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晓娥的离去,像是在四合院这潭死水里,投下了一颗无声的深水炸弹。
它没有激起惊天的浪,却用那无声的衝击波,震碎了每个人心中最后一丝关於“底线”的幻想。
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么被她的丈夫,用几句“真诚”的感恩,像一件垃圾一样,被“清除”了出去。而作为回报,他得到了一辆崭新的、象徵著无上荣耀的自行车。
这笔交易,是如此的清晰,如此的划算,又是如此的……令人不寒而慄。
清晨,许大茂推著那辆自行车,站在院子中央。
他想再次享受昨天那种被所有人恐惧、嫉妒、憎恨的目光所包裹的、帝王般的快感。
然而,他失望了。
院子里的人,在看到他和他那辆车时,目光不再是单纯的恐惧或嫉妒。那是一种……更加复杂的东西。
那是一种看著一条刚刚蜕皮的、毒性更烈的毒蛇的眼神。那里面,有恐惧,但更多的是警惕、是疏远、是提防。
他贏得了自行车,但他也成了这个院子里,最危险、最不可信、最孤立的一个人。
他像一个抱著金块、却被困在全是饿狼的荒原上的旅人。那金块不再是財富,而是引来杀身之祸的、最沉重的负担。
他第一次,从那辆闪闪发光的自行车上,感受到了一丝冰冷的寒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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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院,贾家。
秦淮茹站在门口,静静地看著院子里这微妙的气氛变化。
她知道,“感恩仪式”这个游戏,已经玩到了极致。
弒父,卖妻。
人世间最禁忌的罪行,已经被她的信徒们,爭先恐后地献祭到了她的脚下。再往上,已经没有更刺激、更“真诚”的祭品了。
继续下去,只会让这场游戏,陷入单纯的、重复的血腥,从而失去它原有的、那种精神碾压的艺术感。
一个成功的统治者,不能只依赖一部法典。她必须不断地创造出新的、能让所有人都疲於奔命的游戏。
- 神国,需要一部新的“教义”。
她的目光,落在了许大茂身上,落在了他那辆刺眼的自行车上。
一个完美的、新的“变量”,已经出现了。
她转身回屋,叫来了她的两位核心班底——执事阎埠贵,和行刑人棒梗。
“今天的『感恩仪式』,暂停。”她开口,宣布了第一道神諭。
阎埠贵和棒梗都愣住了。
“大祭司,”阎埠贵小心翼翼地问道,“那……那今天的名额……”
“感恩,不是每天都要掛在嘴上的廉价口號。”秦淮茹的声音,带著一种不容置疑的神圣和威严,“它应该被铭刻在骨子里。过度频繁的仪式,只会让它变得麻木,失去原有的神圣性。”
她停顿了一下,冰冷的目光,扫过两人。
“从今天起,我们要进行一项新的修行。”
“我们要学会,辨別隱藏在我们中间的『蛇』。”
“蛇?”阎埠贵和棒梗的脸上,都露出了困惑。
“对,蛇。”秦淮茹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如同哲学家的弧度,“神创造了完美的神国,但总有那么一些灵魂,因为自身的卑劣和贪婪,被魔鬼诱惑,化身为毒蛇,试图用他们的『罪』,来污染这片净土。”
“什么,是『罪』?”她自问自答。
“昨天,刘海中家的两个孩子,揭发了他们父亲的『暴虐之罪』,这是净化家庭,他们得到了『温暖』的赏赐。”
“许大茂,揭发了他妻子的『阶级之罪』,这是净化队伍,他得到了『荣耀』的赏赐。”
“他们的行为,都是在帮助神国,清除『罪恶』。所以,他们是功臣。”
她的话锋,猛地一转。
“但是,当一个人,因为得到了神的恩赐,而沾沾自喜,心生傲慢,甚至將神的恩赐,当成自己炫耀的资本,那么,这种『享乐』和『傲慢』的本身,就是一种新的、更隱蔽的、褻瀆了神恩的『罪』!”
阎埠贵的心臟,狂跳起来。
他瞬间就明白了秦淮茹这番话背后,那令人头皮发麻的、恐怖的逻辑!
这……这是在定义一种全新的罪名!
一种“思想罪”!
一种可以把任何一个“有功之人”,瞬间打成“有罪之人”的、无懈可击的罗织经!
“你们的任务,”秦淮茹看著两人,下达了新的指令,“就是擦亮眼睛,去发现,去聆听,去感受。看看我们身边,谁,在享受著神的恩赐时,忘记了感恩,滋生了傲慢。谁,就是那条需要被揪出来,接受审判的『蛇』。”
“第一个,找出『蛇』的人,將得到,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丰厚的赏赐。”
说完,她不再言语,只是静静地看著他们,像一个布下了天罗地网的猎人,等待著猎物们,开始自相残杀。
……
“辨別毒蛇”的新教义,像一阵无声的、冰冷的阴风,瞬间吹遍了整个四合院。
所有人都懵了。
他们还没从“感恩內卷”的恐惧中回过神来,一个更加恐怖、更加防不胜防的游戏,就已经开始了。
如果说,“感恩仪式”是逼著人自我剖析,或者剖析家人。
那么,“寻找毒蛇”这个游戏,就是逼著每一个人,都成为一台永不停歇的、监视著所有邻居的、冷酷的审查机器!
每个人,都可能是那条“蛇”。
每个人,也都可能是那个,抓住“蛇”邀功的“英雄”。
院子里,安静得可怕。
邻居之间,不再有任何交谈。每一次不经意的对视,都像是在进行一场无声的、关於“你是不是蛇”的盘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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