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
伊莱恩发出低沉而痛苦的嘶吼,整个人蜷曲在地,额头青筋暴起,汗水从额角滴落。
他的意识仿佛被分裂成了数十个碎片,浮浮沉沉,被拉入无数个彼此矛盾的幻象之中。
有人在他耳边尖笑,有人低语,有人在剖开他的眼,有人要將他的指甲抽出。
他咬紧牙关,死死撑住。
神经在燃烧,精神在撕裂。
痛苦,仿佛没有尽头。
时间仿佛静止。
每一秒都拉长成永恆,像是在经歷一场无期酷刑。神经似乎被无数根细针穿刺、搅拌,再骤然碾碎。
“……停下……”他卑微地恳求道,希望这场酷刑能够终止。
意识一阵摇曳,像是燃烧到了尽头的火焰。他感到了真正意义上的“崩溃”正在逼近。
他快撑不住了。
就在他即將崩溃的剎那,他仿佛跌入了一片空无之境。
所有声音、顏色、感知在一瞬间都静止了,纷纷褪去,只剩下一片灰白的虚无。
一点微光,悄然浮现。
那是玉净瓶。
不知从哪里来,也不知它何时现身。
瓶口侧斜,一滴晶莹剔透的露珠,在颤动中落下。
“滴答。”
疼痛,在那一瞬间,被奇蹟般地按停了。
就像是烫伤后贴上一块冰冷药贴,炙热与灼烧尚未消散,但有一道凉意顺著骨髓升起,將濒死的精神包裹、拢紧、平復。
纷乱的幻象开始褪去,疼痛从扭曲撕裂转向了钝痛与麻木,而原本如风暴中破帆般的意识,也终於找到了一个锚点。
“玉净瓶……”
伊莱恩在那一线清明中,低喃出这个名字,像是溺水者攥住最后一根浮木。
瓶影消散,露珠也仿佛从未存在。
但它带来的那一丝清醒,却成为他意识的支点,將他从崩溃的深渊里硬生生拉了回来。
…………
月光洒落林间,穿过斑驳枝叶,落在一具伏倒在地的“尸体”上。
那是一团蜷缩的身影,早已被泥污与汗水浸透,仿佛与湿冷的林地融为一体。
突然间,那团死寂的身体微微动了一下。
指尖轻颤,胸膛缓缓起伏。
“……哈……”
一口气息被吐出,伊莱恩睁开了眼睛。
一点理智的光芒从瞳中重新聚焦,迅速扫过四周的环境。
他调整著姿势,让自己靠著树根坐起。
汗水沿著下頜淌下,但他已经无暇顾及。
“活过来了。”他表情夹杂著庆幸与一丝心悸。
“这种用神经毒素的痛苦锻炼法,真能死人的啊。”
“也幸亏我多留了个心眼,等到午夜时分才开始尝试。”
过了好一会,他才闭上双眼,重新调匀呼吸,进入冥想。
意识海之中,伊莱恩看见了浓郁许多的精神雾气。
“这强度……”
他睁开一只眼,表情从惊讶渐渐转为惊喜。
“少说……是我一个月苦修的增幅。”
他靠在树上,轻轻吐出一口气,眼神亮得像是在林中点燃一束火焰。
“痛苦归痛苦,收穫是真的大。”
“这自我折磨的痛苦锻炼办法,真的有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