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她刚刚有说,糖糖里有毒吗? 小姑奶奶三岁半,专治不肖子孙
“窝想起来啦!”她小短腿一蹬,噠噠噠跑到鸟笼前,奶声奶气地嚷著,“二侄媳说小八最乖,要多多餵它!”
话音未落,那只带著可爱肉窝的小手已经伸向了鸟笼的食槽口。
“小祖宗使不得!”刘嬤嬤笑容一僵,瞳孔猛地瞪大,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嘴唇哆嗦著,“这……这丸是金贵东西……是给您补身子的……鸟儿它消受不起啊……”
云棠正踮著脚,努力把小胳膊往笼子里探。
闻言,她歪著小脑袋,澄澈的目光落在刘嬤嬤剧烈颤抖的手上“嬤嬤的手手冷吗?抖得好厉害呀。”
那纯真的目光,仿佛能穿透人心,看得刘嬤嬤脊背发凉,抖得更厉害了。
“篤”一声轻响,丸滚入食槽。
笼中八哥早已被养得贪嘴,见状欢快地蹦跳过来,尖喙一啄。
“咕……”
一声短促而怪异的呜咽卡在八哥喉间。
紧接著,那绿油油的鸟儿猛地炸开了全身羽毛。
细小的爪子疯狂地蹬踹著笼底,不过两三息的工夫,所有的挣扎戛然而止。
它的身体骤然绷直,直挺挺地向后翻倒,“噗”的一声砸在笼底。
细爪子抽搐了几下,便彻底没了声息。
“啊!”
几个胆小的丫鬟腿一软,直接跪倒在地。
青鳶脸色铁青,一个箭步上前,將云棠严严实实护在身后,目光死死钉在面无人色的刘嬤嬤身上。
“死……死了?”刘嬤嬤呆愣著,两腿一软,直接瘫坐在地。
此刻,那双浑浊的老眼里只剩下无边的恐惧。
她看著笼子里那鸟儿的尸体,又看看正歪著小脑袋好奇打量死鸟的云棠。
巨大的惊骇瞬间淹没了所有理智。
完了……
全完了……
云棠伸出白嫩的小手指,隔著笼子,轻轻戳了戳冰冷的鸟笼栏杆。
她仰起小脸,看向抖成一团的刘嬤嬤,软糯的童音在死寂的庭院里显得格外清晰,“嬤嬤,小八睡著了吗?你送来的……真的好厉害呀。”
刘嬤嬤面无血色。
二夫人……老奴对不住您……
与其被押下去严刑拷打,吐出不该吐的,连累二夫人……
不如……
她低垂著头,散乱的白髮遮住了她扭曲的面容。
云棠眼神一凝,敏锐地注意到刘嬤嬤双腿肌肉的紧绷。
“青鳶。”云棠稚嫩的童音骤然响起,“拦住她!”
几乎同时,刘嬤嬤猛地抬头,眼中闪过决绝之色。
她以惊人的速度冲向庭中最粗的廊柱,却在即將撞上的剎那,被青鳶铁钳般的手一只手扣住后颈。
青鳶另一只手擒住她的手腕反剪到背后,同时脚下使了个巧劲。
刘嬤嬤被青鳶牢牢按跪在地,额头距廊柱仅半尺之遥!
差一点……
就差一点!
“毒……毒是我下的!”她猛地抬起头,涕泪横流,声音尖利刺耳,“是我,全是我,跟二夫人一点关係都没有!是我恨这小……”
刘嬤嬤话锋陡然一转,“……恨小姑奶奶害我丟了脸面,是我猪油蒙了心,要杀要剐冲我来!是我!都是我的主意!”
她用力嘶吼著,目光却不敢看云棠。
云棠静静地看著她表演。
她慢慢地从青鳶身后踱步出来,走到被按跪在地的刘嬤嬤面前,微微歪著头,粉雕玉琢的小脸上,忽然绽开一个极其无辜的笑容。
“嬤嬤。”云棠的声音软糯得像刚出锅的糕,“你在说什么呀?什么下毒呀?窝刚刚有说……里有毒吗?”
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劈得刘嬤嬤脑中一片空白,连嘶吼都卡在了喉咙里。
她猛地抬起头,对上云棠那双看似纯真,深处却冰寒彻骨的眸子。
那里面没有丝毫意外,只有一种猫戏老鼠般的瞭然。
刘嬤嬤惊恐地看著云棠。
二夫人说得对,这小孽种果真是个威胁!
就算她粉身碎骨,也要拉著这个祸害一起下地狱!
突然,刘嬤嬤不知从哪里生出一股蛮力,竟猛地挣脱了青鳶瞬间的钳制。
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锁定近在咫尺的云棠。
下一瞬,她竟从髮髻里抽出了一根磨得极其尖锐的银簪。
“小孽种!去死吧!”
簪尖带著凌厉的寒光,直刺云棠咽喉!
“小主子!”青鳶惊呼。
而云棠,看著那一点在瞳孔中急速放大的寒芒,脸上的笑容,倏然凝固。
时间被拉得无限漫长。
云棠清晰地看见刘嬤嬤眼中翻涌的怨毒,尖锐的银簪划破空气,带起冰冷的锋芒,几乎贴上她细嫩的肌肤。
就在簪尖距离她的喉间仅剩一指之距时……
一只宽厚带著薄茧的大手,倏然覆上了云棠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