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83章 决战(上)·临洮血路  大明王朝1424:夺舍明仁宗首页

关灯 护眼     字体:

上一章 目录 下一页

最新网址:m.92yanqing.com

洪熙十二年六月十九的清晨,寧夏东卫的城头还飘著煮奶茶的香气,瞭望哨突然发现北方的天际线扬起一道灰黄的烟尘。“是瓦剌骑兵!”哨兵的吼声还没落地,一千名瓦剌先锋已如旋风般冲至城下,弯刀在朝阳下划出刺眼的弧线,马蹄踏得城门咚咚作响。

消息传到寧夏卫总兵府时,李贤正在擦拭祖传的明光鎧。他指尖划过甲片上的箭痕——那是祖父李文忠在漠北留下的战伤,忽然心头一紧:“博罗纳哈勒这是衝著我来的。”他猛地拍案起身,对亲卫道,“点两千人马,去东卫!”

李贤的判断没错。博罗纳哈勒在马上望著寧夏东卫的城楼,嘴角掛著冰冷的笑意。弟弟阿失帖木儿在大同吃了败仗,萨满被活活淹死,父亲也先在和林焦头烂额——这一切,都要算在李贤头上。“破城后,找个像李贤的头颅给我。”他对亲卫低语,狼牙棒在手中转得呼呼作响。

瓦剌骑兵的攻势异常凶猛,撞车撞得城门木屑飞溅,弓箭手攀著云梯往上冲,箭簇如雨点般落在城头。东卫守將是个年过半百的老將,他拄著长刀站在垛口,指挥士兵用滚石砸退一波又一波进攻,直到腹部中箭才轰然倒地。临终前,他死死攥著帅旗,吼出最后一声:“护著百姓撤!”

当李贤率领两千人马赶到时,寧夏东卫的城门已被撞开。瓦剌骑兵正在城內劫掠,却没做过多停留,见明军援军赶到,竟像潮水般向北撤退。李贤勒马站在城门口,看著满地的尸体和燃烧的民居,突然意识到不对劲——博罗纳哈勒的目標,根本不是东卫。

他刚要下令追击,西北方向突然传来急报:“寧夏中卫告急!数千瓦剌骑兵正在攻城!”李贤的瞳孔骤然收缩,猛地调转马头:“中计了!”

此时的寧夏中卫,已沦为人间炼狱。博罗纳哈勒亲率主力攻破城门后,立刻下令:“屠城三日!”瓦剌士兵像疯狗般衝进街巷,女人的尖叫、孩童的哭喊、长刀劈砍骨肉的闷响交织成一片。有个瓦剌百夫长抓著明军降兵,把他们绑在城头的木桩上,对士兵们高喊:“射中者赏酒一碗!”

一个满脸横肉的瓦剌士兵张弓搭箭,利箭精准地射穿降兵的左眼。那明军士兵疼得浑身抽搐,鲜血顺著脸颊往下淌,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哀鸣。城楼下的瓦剌人顿时爆发出震天的欢呼,有人甚至把抢来的绸缎拋向空中。博罗纳哈勒端著酒碗走过去,亲自递给那个射箭的士兵,碗沿还沾著暗红的血渍:“好样的,不愧是瓦剌的勇士!”

纵火的命令下达时,中卫的每一条街巷都燃起大火。木质的民居噼啪作响,瓦片在高温中炸裂,浓烟裹著焦臭的气味直衝云霄。博罗纳哈勒骑在白马上,看著这座城池在火焰中坍塌,忽然大笑起来——这笑声里,有报復的快意,更有掩饰不住的焦躁。

当李贤率领主力赶回寧夏中卫时,只看到一片焦土。断壁残垣间还冒著青烟,烧焦的尸体蜷缩在墙角,有个倖存的老妇人抱著烧焦的孙儿,眼神空洞地坐在瓦砾中,见到明军就喃喃重复:“他们往南去了……往陕甘去了……”

李贤翻身下马,手指插进滚烫的灰烬里,指甲缝瞬间被染成焦黑。他望著南方陕甘的方向,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博罗纳哈勒根本不是为了报仇,而是想借劫掠东卫、屠城中卫的幌子,牵制自己的兵力,趁机长驱直入,撕开陕甘的防线。

亲卫递来水壶,李贤却一把挥开,水洒在地上,瞬间被高温蒸发。“传信给太子殿下,”他的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博罗纳哈勒入陕甘了,请求支援!”风卷著灰烬掠过城头,李贤的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眼中燃烧著与中卫城同样炽烈的怒火——这场仗,必须把瓦剌人钉在这片土地上。

避开李贤的追击后,博罗纳哈勒的瓦剌大军在陕甘大地上如同一股黑色的洪流,所过之处尽成焦土。他们以战养战的策略愈发疯狂,马蹄踏碎清晨的露珠时,总能惊起满村的哭嚎;夕阳染红天际时,又有一座城镇在火焰中坍塌。沿途府库的粮食被搬空,百姓的財物被洗劫,连寺庙里的铜钟都被凿下来熔成兵器,整个陕甘平原仿佛被剥去了一层皮,露出底下血淋淋的肉。

贺兰山脚下的遭遇战,成了明军心中挥之不去的噩梦。当时明军数千人正沿著山麓布防,长矛手列成密集的方阵,刀盾手护住两翼,本以为能挡住瓦剌人的衝击。没曾想博罗纳哈勒亲率数十骑亲兵,像柄淬了毒的狼牙棒,直直插进方阵中央。他胯下的白马是西域进贡的宝马,一声长嘶后跃过明军的拒马,手中长矛舞得如银龙出海,第一个照面就挑飞了明军將领的头盔——那將领的髮髻散开,青丝混著鲜血泼洒在胸前,整个人愣在原地,直到被瓦剌亲卫的马蹄踏成肉泥,都没看清敌人的脸。

明军游击將军怒吼著提刀衝上,刀光劈向博罗纳哈勒的面门。博罗纳哈勒不闪不避,左臂一格,右手长矛顺势横扫,“咔嚓”一声打断了將军的刀杆,矛尖紧接著刺穿了他的咽喉。將军的身体在空中顿了顿,鲜血如泉涌般喷出,瓦剌士兵们见状,嗷嗷叫著扑上来,三下五除二就割下他的头颅,挑在长矛上示眾。明军士卒看著那双目圆睁的头颅,瞬间如溃堤的洪水般四散奔逃,有的人连盔甲都来不及脱,踩著同伴的尸体往山谷里钻,兵器、旗帜丟得满地都是,贺兰山的阴影里,只剩下瓦剌人囂张的狂笑。

兵临黄河渡口时,博罗纳哈勒露出了骨子里的残忍。他让人把俘虏的明军家属——有白髮苍苍的老者,有抱著婴儿的妇人,甚至还有尚在襁褓中的孩子——用绳索串成一串,推到军阵最前面。一个瓦剌百夫长用长矛戳著老者的后背,对著城头嘶吼:“守將何在?不开城,这些人就成肉泥!”

城头上的明军士兵们瞬间乱了阵脚。有个年轻的弓箭手,认出前排那个穿蓝布衫的妇人是自己的妻子,她怀里还抱著刚满周岁的儿子,孩子的小拳头正抓著母亲的衣襟。弓箭手的手抖得厉害,弓弦怎么也拉不开,眼泪混著鼻涕淌下来,糊住了满脸的尘土。守將趴在垛口上,看著自己年近七旬的老母被瓦剌兵用刀抵著脖子,老人家白的头髮在风中乱飘,嘴唇哆嗦著喊他的小名。“开城……”守將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话音刚落,吊桥就在吱呀声中缓缓放下,瓦剌大军如潮水般涌进隘口,连抵抗的姿態都懒得做。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1 / 2)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上一章 目录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