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84章 决战(上)·英雄魂归  大明王朝1424:夺舍明仁宗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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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熙十二年六月底的渭河北岸,芦苇在风中摇出一片萧瑟的白。陕西都指挥使曹静站在河堤上,望著北岸绵延的瓦剌营帐,甲冑上的铜钉被连日的雨水浸得发乌。他身后的五千明军士卒,半数是临时徵召的乡勇,手里的兵器甚至有锄头改铸的长刀,可没人敢后退——西安城就在南岸,那是他们必须死守的家园。

“大人,朝廷援军……”副將的话没说完,就被曹静打断。他拔出家传的斩马刀,刀刃在暮色中闪著冷光:“等不到了,也不用等了。”这几日,他眼睁睁看著瓦剌骑兵在关中劫掠,百姓的哭嚎顺著渭水飘过来,像针一样扎在心上。“今日,我们就在这里背水一战,让瓦剌人知道,汉人骨头硬!”

亲兵们连夜赶製的“忠”字大旗被插在阵前,红绸染透了雨水,变成暗紫色,在风中猎猎作响,像团不灭的火焰。曹静抚摸著旗面的褶皱,忽然想起十年前隨父出征时,父亲说的那句“军人死在沙场,是最好的归宿”。

六月二十二日清晨,博罗纳哈勒的铁骑如黑云压境。他坐在白马上,看著对岸列阵的明军,嘴角勾起嘲讽的笑——这些穿著杂色盔甲的汉人,竟敢和他的草原铁骑抗衡?“碾碎他们!”博罗纳哈勒挥下长矛,瓦剌骑兵的马蹄声震得河床发颤,弯刀在朝阳下划出刺眼的弧线。

曹静第一个衝出战阵。斩马刀在空中划出银弧,第一刀就將冲在最前的瓦剌百夫长劈成两半,鲜血溅在他的脸上,混著雨水淌进衣领。“跟我杀!”他嘶吼著撞进马群,刀光所及之处,人马纷纷倒地。有个瓦剌千夫长举矛刺来,曹静侧身避过,反手一刀劈开对方的护心镜,刀尖从后背穿出,千夫长难以置信地低头看著胸口的血洞,轰然坠马。

明军士卒们被主將的悍勇点燃了血性。乡勇们举著锄头改铸的长刀,死死咬住瓦剌骑兵的马腿;弓箭手在阵后齐射,羽箭如飞蝗般掠过河面;连隨军的厨子都拎著菜刀衝上来,对著落马的瓦剌兵乱砍。双方绞杀在一处,刀枪碰撞的脆响、人马的哀嚎、骨头断裂的闷响,在渭水边交织成惨烈的战歌。

曹静的斩马刀渐渐卷了口,像锯齿般难看,可他依旧挥得虎虎生风。有个瓦剌士兵从侧面扑来,他回身一刀劈开对方的头颅,却没注意到身后的长矛——那矛尖擦著他的肋骨划过,带起一串血珠。“大人!”副將嘶吼著挡在他身前,被瓦剌骑兵的马蹄踏成肉泥。

博罗纳哈勒在阵后看得心惊。他没想到这些装备简陋的汉人如此顽强,连续三次衝锋都被挡了回来,自己的亲兵竟折损了百余人。“蠢货!”他怒骂著夺过亲卫的弓箭,一箭射穿明军的阵眼,“用骑兵拖垮他们!”

瓦剌骑兵立刻改变战术。他们不再硬冲,而是分成数股,在明军阵前左右奔袭,时而佯攻左翼,时而突袭右翼,像群戏耍猎物的狼。明军士卒来回奔波,体力很快透支,阵型渐渐鬆动。有个年轻的乡勇刚举起长刀,就被瓦剌骑兵的套马索绊倒,马蹄瞬间將他踏进泥里。

“就是现在!”博罗纳哈勒亲率精锐从正面突破。长矛如林般刺进明军阵中,曹静的斩马刀刚劈开一根矛杆,就被另一根长矛刺穿了大腿。他“咚”地跪倒在泥里,血水混著雨水在身下匯成小股溪流,可他依旧死死攥著刀柄,怒视著逼近的博罗纳哈勒。

“你是条汉子。”博罗纳哈勒勒住马,看著浑身是血的曹静,忽然生出招揽之心,“降了我,关中给你一半。”

曹静咳出一口血沫,溅在博罗纳哈勒的马靴上:“狗韃子!我曹家世代忠良,岂会降你这茹毛饮血的畜生!”他挣扎著想要站起,却被瓦剌士兵死死按住。

博罗纳哈勒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不识抬举。”

斩马刀落地的脆响,成了这场战役的尾声。曹静的头颅被高悬在渭水渡口的木桩上,双目圆睁,仿佛还在怒视著北岸的瓦剌营帐。五千明军士卒几乎全军覆没,尸体顺著渭水漂流,有的被捲入漩涡,有的撞在礁石上,鲜血把河面染成了暗红。

博罗纳哈勒站在北岸,看著南岸西安城的轮廓,忽然感到一阵寒意。他贏了这场仗,却没得到预想的喜悦——曹静临死前的怒吼,像根刺扎在他心上。风卷著血腥味掠过河面,博罗纳哈勒第一次觉得,这片土地上的汉人,或许比他想像中更难征服。

陕西巡抚朱仪征赶到渭水岸边时,北岸的血腥味还未散尽。他望著临洮城头高悬的那颗首级,白的鬍鬚剧烈颤抖——那是曹静,那个昨日还在城楼上与他约定“共守关中”的汉子,如今却成了瓦剌人炫耀武功的祭品。“曹將军……”朱仪征的声音哽咽,浑浊的泪水顺著皱纹淌下来,滴在被血染红的河水里。

回到西安府衙,他连夜写下布告,贴在城门口的石碑上:“悬银五百两,招募死士,取回曹將军首级者,赏田百亩。”布告墨跡未乾,就有个皮肤黝黑的汉子扯下布告,单膝跪地:“小人王七,愿往!”他是渭水畔的渔夫,水性赛过蛟龙,昨日亲眼见曹静战死,眼里憋著一股火。

当天夜里,十多个死士跟著王七来到渭水边。他们乘著充气的羊皮筏,借著夜色的掩护,悄无声息地向北岸划去。筏子划过水面,只留下细微的涟漪,连岸边的蛙鸣都没惊动。王七第一个抵近城墙,甩出浸过桐油的麻绳,绳套精准地缠住悬掛首级的木桩。“拉!”他低喝一声,死士们合力猛拽,木桩“嘎吱”作响,倾斜的瞬间,王七纵身跃起,稳稳接住坠落的首级,揣进怀里的油布包中。

“有汉人!”瓦剌守军终於发现动静,火把瞬间照亮城头,箭矢如雨点般射来。王七抱著油布包跃入渭水,死士们也纷纷跳河,像鱼儿般向南岸泅游。瓦剌人在城头叫囂著放箭,可箭簇刚落水就被水流冲偏——这些渔夫在渭水里泡了一辈子,闭著眼都能辨水流,三绕两绕就甩开了追兵。

北岸的瓦剌千户见死士逃脱,顿时红了眼:“追!趁夜占了西安!”几个千户竟真的带著骑兵下河,马蹄刚踏进浅滩,就被南岸的箭雨射得人仰马翻。朱仪征早有准备,他组织军民在南岸筑起临时箭楼,老弱妇孺搬石头砸,精壮汉子搭弓射箭,连书院的秀才都拿起了木棍。瓦剌人两次渡河,都被打得丟盔弃甲,尸体在河水里漂得密密麻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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