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演武 李承乾拥兵百万,父皇请称太上皇
他几次想开口跟身边的程处默说些什么,都被秦怀玉一个不带温度的回眸给瞪了回去。
程处默耸了耸肩,用口型对尉迟宝林比划了两个字:“老实点。”
唯有罗通,依旧面沉如水,目不斜视。
他手中的银枪被夜风吹得发出一阵轻微的嗡鸣,在与主人的战意共鸣。
他不在乎这里的富丽堂皇,他只在乎那个高高在上的人,是否值得他和他手中的罗家枪效忠。
终於,眼前豁然开朗。
一片巨大的演武场铺陈在他们面前,四周火把烧得噼啪作响,將整个场地照如白昼。
场地的尽头,搭著一座高台。
高台之上,只设一席。
李承乾懒散地靠在铺著白虎皮的大椅上,单手支颐,另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地逗弄著肩上那只神骏非凡的海东青。
他未著太子朝服,仅一身玄色锦袍,袍角用金线绣著不起眼的云纹,却在火光下流淌著一种低调的威压。
他的目光,平淡如水,就这么静静地看著台下走进来的这群人。
那眼神,不带丝毫情绪,就像屠夫在打量一群待宰的羔羊,评估著它们的斤两,盘算著哪一块肉最肥,哪一根骨头最硬。
秦怀玉领著眾人走到台下十丈处,躬身行礼:“殿下,人已到齐。”
李承乾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他的目光从尉迟宝林那张黑红的脸膛上扫过,又在罗通那张冰冷的脸上停顿了一瞬,最后落在了他们手中的兵器上。
“孤的时间不多。”
他终於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谁先来?”
这句平淡的问话,像一根鞭子,狠狠抽在眾人紧绷的神经上。
“俺来!”
一声暴喝,尉迟宝林踏前一步,手中那杆丈八长的水磨炼钢蛇矛“当”的一声顿在地上,青石板的地面瞬间裂开一道蛛网般的缝隙。
他脱去上身的甲冑,露出古铜色、肌肉虬结的上身,上面布满了纵横交错的伤疤,那是他隨父征战留下的荣耀。
“殿下请看!”
尉-迟宝林虎吼一声,也不多言,手中蛇矛一抖,挽出一个碗口大的矛。
矛尖在火光下闪烁著森然的寒芒,带起的劲风將地上的尘土都卷了起来。
他没有演练什么精妙的招式,只是最简单、最直接的劈、刺、扫、砸。
每一招,都势大力沉,带著一往无前、开山裂石的霸道气势。
蛇矛在他手中活了过来,时而如毒龙出洞,时而如猛虎下山。
空气中儘是矛锋划破时发出的“呜呜”鬼哭之声,震得人耳膜生疼。
高台下的內侍和卫士们一个个面色发白,下意识地向后退去。
他们何曾见过如此凶悍的武艺,这已经不是演武,而是纯粹的战场杀伐之术。
程处默在旁看得也是暗暗咋舌:“嘿,这黑炭头,是把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了。”
一套矛法使完,尉迟宝林气息不乱,隨手將重达数十斤的蛇矛插在一旁,又从腰间抽出两柄乌沉沉的钢鞭。
“喝!”
双鞭挥舞起来,更是虎虎生风。
鞭影重重,密不透风,只听得一连串急促如暴雨的破空声。
他猛然跃起,双鞭朝著场边一个半人高的试力石锁狠狠砸下!
“轰!”
一声巨响,坚硬的石锁应声而碎,石屑四溅,激起一片尘土。
尉迟宝林收势而立,胸膛剧烈起伏,双目赤红,死死盯著高台上的李承乾,像一头等待主人夸奖的猛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