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谬！”赵德明忍不住打断，“用这种不稳定、不可控的老旧元件產生干扰？简直是儿戏！根本无法保证效果！”

沈默停下粉笔，看向他，语气依旧平和：“赵科长，技术是否儿戏，要看实战效果。理论上，我计算的这种干扰模式，恰好能绕过贵科引以为傲的滤波算法核心。如果赵科长不信，我们可以在可控环境下，做个简单的对比测试如何？就用您的那套德式装备，和我的这套『土办法』。”

他將了一军！

会场一片寂静。所有人都看向赵德明。答应测试，万一输了，面子丟尽；不答应，又显得心虚。

魏大明此刻心中大定，適时开口打圆场：“好了好了，技术探討嘛，各抒己见。沈专员的思路很有启发性，赵科长的方案也很先进。具体採用哪种，还要看实际情况。不过，沈专员啊，你刚才说的那个干扰模式，细节上再完善一下，写个报告给我。”

他轻描淡写地將一场可能的正面衝突化解，但话语间，明显偏向了沈默。

赵德明脸色铁青，哼了一声，不再说话。他精心准备的刁难，不仅被沈默轻易化解，反而让对方在眾人面前，尤其是魏大明面前，大大露了一次脸。

研討会不欢而散。但沈默“技术精湛、思路刁钻”的名声，却迅速在军统內部传开。连一些之前对他抱有疑虑的人，也不得不重新评估这个沉默寡言的“沈专员”。

魏大明会后特意留下沈默，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脸上是掩不住的笑意：“沈老弟，干得漂亮！早就看中统那帮傢伙不顺眼了，尤其是那个赵德明，鼻孔朝天！你今天可是给我们军统长脸了！”

“处长过奖，只是就事论事。”沈默谦逊道。

“哎，別谦虚！”魏大明压低声音，“你这次可是立了大功。上面……戴老板那边，也知道了今天的事，对你很满意！好好干，前途无量！”

戴老板也知道了？沈默心中微动。这既是好事，也意味著他正式进入了更高层的视野，未来的每一步，更需要如履薄冰。

他回到那间小办公室，窗外依旧是灰濛濛的天。

指尖在刚刚领到的一份新的密电码本上轻轻摩挲。

无声的电码在心底流淌：

“刁难已破，声名初显。”

“高层瞩目，福祸相依。”

“这重庆棋局，落子需更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