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水寨中怎么有东奔西跑的孩子？

十几名村妇拎著浆洗好的匪寇衣衫，正在村夫刚刚支起的木架上晾晒。

江匪们望向村妇的目光，依然有无法压下的邪念和慾火，却因一位黑衣少年出现，悄然低头。

“江大哥！”

护江人中，一名身形瘦弱、脸上有疤的少年眸光一亮，激动想要大叫，一旁面色虚弱的魁梧老者连忙捂住他的嘴巴。

“此人是匪！”

李顺风压低声音，將少年拉到其他护江人身后。

“不可能，江大哥怎么会是匪！”阿良直接摇头，眼神坚定：“师父，江大哥不可能做匪！”

“他不仅是匪，而且地位不低！”

李顺风神色紧绷，眼神扫向周围。

阿良顺著望去，心中顿沉，大脑瞬间空白。

散落在水寨各处的贪狼沱匪寇，见到黑衣少年出现，立时停止手上动作，頷首致意。

凶恶气焰收敛，乖巧如猫。

阿良呼吸停止，如遭雷击，支撑他为护江人的信念支柱轰然崩溃。

呆滯视线內，前方女匪寨主快步上前，慎微语气中带著罕见的谦卑与恭敬：“五弟好手段，这才几日就让贪狼沱焕然一新！”

“什么蚂蟥太岁，我看是毒蛟阎王！”

“江大哥是……蚂蟥太岁！”

阿良如坠深渊，好似世间万物都在离他远去，口中喃喃：“他怎么可能是……”

“若不是这样的人物，你以为我们为何能够活命！”

李顺风也颇为震惊，却很快接受现实。

他回想起那夜隨碧落城铁犀校尉突围，陷入数千江匪围杀的惨烈一幕，若非戚钧围而不杀，生俘后將他们一直囚禁在聚赃坞地牢。

他们早就腐烂在江河里了。

“师父，你的意思是江大哥救了我们？”阿良猛然一颤，像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蚂蟥太岁或许与传闻中不同。”

李顺风嘆息，觉得自己又老了几十岁。

这涇江始终是年轻人的天地。

……

“二姐想用护江人换河狗村民。”

水寨大堂，江炼若有所思。

“王七手下肯定来过贪狼沱，你交出了多少人？”

燕横秋望了一眼堂外，钦佩道：“五弟好决断，贪狼沱的旧人都被你打包清空了？”

“也算是吧。”江炼不置可否，笑问：“二姐想换多少人？”

“一个护江人换三名村民。”

燕横秋沉吟道，她原本是想以一换四，但此刻明显底气不足。

“这次交出五十，下次怎么办？”

江炼似乎並不习惯这种交易，语气中带著一抹烦躁：“继续用手下江匪续日子，这与割肉饲养猛虎有何区別？”

“五弟不知道？”

燕横秋更是一怔，下意识解释道：“五日后，靖方台大公子在黑涡水寨纳妾，王七负责送达请柬，所有匪寨寨主都要亲临，大公子会重新划分涇江各方势力，终止现在的混乱状態。

“也会给出解决异变江匪的最终办法！”

“贺楼天纵纳妾？”

江炼眸中涌现疑惑，迟疑道：“我怎么不知道黑涡寨主还有女儿。”

“他要纳的是……黑涡夫人！”

“谁？”

江炼瞠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