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次见面，曹澜已是炼气后期，而前身才刚刚突破三层。那双带著鄙夷的杏眼，让现在的他仅仅只是想起，都本能一颤。

“还有其他选择吗？”曹少璘沉默许久终於开口，声音有些发乾。

柳清瑶敏锐地察觉到曹少璘的异常，轻声道：“这位四小姐......不好相与？”

“何止不好相与。”马国成见状哈哈大笑起来，“三愣子小时候见了她就跟耗子见猫似的，有一次躲酒桶里三天不敢出来......”

酒鬼见李天宝和柳清瑶投来疑惑的目光，便解释起来。

“这小子天不怕地不怕，只怕那从小把他揍到大的妹妹，团里老人都知道。”

“闭嘴。”曹少璘脸色阴沉。

原因当然不是这个，而是怕曹澜发现他的哥哥已经换了个人。

她自小聪慧，可不是这群好糊弄的海贼。

而且，前身应该做过什么事情，这三年时间才对曹澜避之不及。

只是自己一直想不起来。

陈珂见曹少璘表情不悦，適时转移话题：“三爷，四小姐虽然......严厉了些，但毕竟是自家人。眼下这情况，找她帮忙是最稳妥的。”

曹少璘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不適，陈珂说得对，现在不是顾及自身暴露的时候，车到山前必有路。

青阳门悬赏带来的危险更加紧急，很快就会有更多亡命之徒找上门来。

“准备船只，我们今晚就出发。”他果断下令，“另外，给柳小姐找套合身的海员衣服，再弄些木灰把脸和手涂黑。”

柳清瑶闻言皱眉，她猜到曹少璘的想法：“你要把我偽装成海贼？”

“不然呢？”曹少璘一个反问，“你修的是陆法，在这贼窝里就像黑夜里的萤火虫，再加上一路过来马酒鬼见人就聊暴露行踪，嫌我们死得不够快？”

柳清瑶抿了抿嘴唇，没再反驳。她知道曹少璘说得对，水法与陆法修士之间的天然排斥，在高阶修士面前根本无所遁形。

陈珂雷厉风行起身道：“我这就去安排。三爷，你们先在这休息，入夜后从暗道离开。”

待陈珂离开，密室內的气氛才稍稍缓和。

......

几个时辰后，醉仙楼后院。

月光如水，照在几个鬼祟身影上。

陈珂准备齐全，除了柳清瑶，连同曹少璘几人都改变装扮。他换上海商常见的深蓝长衫，脸上贴著一撮小鬍子，乍看像个三四十岁的商贾。

“弯腰，驼背。”陈珂低声指导，“这里是海贼黑市，商人走路时通常眼睛会往下看，避免与海贼有目光交接，多生事端。”

曹少璘试了试，很快找到感觉，瞬间像变了个人。

“妙啊！”马国成拍了拍陈珂，他此时也换了身商人打扮，“还是你想得周到！”

另一边，柳清瑶的偽装更彻底。长发束起，换上男装，脸上抹了层灰，乍看像个瘦弱少年。只是那双灰眸太过特別，曹少璘想了想，抓了把木灰搓了搓，打算抹在她眼皮上。

“闭眼。”他低声道，手指轻轻將灰匀开。柳清瑶睫毛轻颤，但没有躲闪，温热的呼吸喷在他手腕上，痒痒的。

偽装完毕，陈珂领著他们来到后院一口枯井前。

井壁上有个隱蔽的机关，转动后，井底侧壁露出条狭窄通道。

“直通隔壁一间商铺，岸口已经备好船。“陈珂递来盏防风灯，“四小姐那边已联繫上，明日午时，鬼哭礁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