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玄武喋血 煌煌少年行
洛阳城的晨雾裹著血腥味,李重俊的仪仗刚过天津桥,就听见玄武门方向传来铁器碰撞的脆响。翊麾府亲卫统领突然勒住马韁,长槊横在胸前——他看见城门两侧的阁楼里,暗箭的寒光正透过窗缝闪烁,像毒蛇吐信。
“结阵!”李重俊的铁槊在马腹上重重一叩,锦袍下的玄甲泛出冷光。亲卫们迅速组成龟甲阵,盾牌交叠的缝隙里,能看见阁楼檐角的铜铃被黑布裹著,昨夜东宫收到的密报果然不假——武氏党羽要在此伏杀储君。
第一波透骨钉破空而来时,李重俊的铁槊已旋出圆轮。槊身的铁环碰撞出震耳的响,將钉尖尽数挡开,却有三支漏网之鱼穿透侧后方的盾牌,射中亲卫的咽喉。幽蓝的毒汁顺著伤口蔓延,中招的人瞬间面色青紫,连惨叫都发不出就坠马而亡。
“武崇训!你敢弒君!”李重俊的怒吼穿透箭雨,铁槊突然脱手飞出,槊尖带著呼啸撞向右侧阁楼的廊柱。“轰隆”一声,半面楼板塌落,十几个死士惨叫著坠下,其中一人的紫袍被木樑压住——正是武崇训,左臂的绷带渗出血跡,显然旧伤未愈。
“拿下这反贼!”武崇训的铁尺指向李重俊,阁楼里突然泼下火油,紧接著是火把掷出的弧线。亲卫们的盾牌瞬间燃起烈焰,龟甲阵出现缺口的剎那,三十名死士顺著绳索滑下,弯刀的寒光直扑李重俊的面门。
李重俊翻身跃下马背,铁槊恰好从塌落的木樑间接住。他的右脚在马背上一蹬,身体如陀螺般旋转,槊尾的铁球横扫而出,三名死士的肋骨被砸得粉碎,惨叫声里混著骨头碎裂的闷响。亲卫统领趁机带领弟兄们后撤,盾牌组成新的防线,將太子护在中央。
“放吊桥!”城楼上的守將突然变节,铁链的哗啦声里,武延基带著五百私兵从城外涌入,铁甲的反光在雾中连成一片,像涨潮的黑水。他们的长戟阵列直指亲卫的后心,戟尖的倒刺缠著红绸,与十年前武三思闯东宫时的模样如出一辙。
“分两队!”李重俊的铁槊劈开迎面而来的弯刀,槊尖顺势挑起一名死士的甲冑,將其甩向私兵的阵列,“左队护著仪仗退往大理寺!右队跟我冲!”
亲卫统领却突然拔刀横在他身前:“殿下先走!末將断后!”老统领的盾牌已被火油烧得焦黑,他转身时,李重俊看见他后心插著两支透骨钉,毒汁正顺著甲冑的缝隙往下滴。
“杀!”老统领的怒吼震得雾都散了几分,他带著二十名亲卫冲向私兵的长戟阵,盾牌相撞的巨响里,有人被长戟挑飞,有人抱著敌人滚进火海,却没有一人后退。李重俊的铁槊突然刺入一名私兵的咽喉,鲜血溅在他脸上时,他看见老统领的盾牌终於碎裂,长戟从背后穿透胸膛,却仍保持著前冲的姿势。
右侧阁楼的死士已全部杀尽,武崇训正站在檐角冷笑,铁尺上缠著半条亲卫的衣带。李重俊的铁槊突然脱手,槊尖带著呼啸撞向他的脚踝,却被对方用铁尺挡住。“当”的一声脆响,武崇训借力跃下阁楼,铁尺直劈李重俊的面门:“小杂种!你爹当年就是这么死的!”
这句话像火油浇在李重俊心头。他侧身躲过铁尺,右手拔出腰间的横刀,刀光在雾中划出冷弧,直劈武崇训的断臂——那里的绷带还在渗血,是昨夜被华黔云所伤的旧痕。武崇训果然吃痛,铁尺的力道泄了半分,李重俊趁机近身,横刀贴著对方的锁骨划过,带起一串血珠。
“找死!”武崇训的铁尺突然反转,尺柄撞向李重俊的肋骨。太子闷哼一声,横刀的攻势却未停,刀背重重砸在武崇训的后颈,逼得他踉蹌后退。两人在尸堆里缠斗,铁尺与横刀的碰撞声震得周围的私兵都停了手,仿佛在看一场决定生死的角斗。
就在这时,玄武门的吊桥突然收起,城门外传来韦后亲卫的吶喊。李重俊的横刀刚要刺入武崇训的咽喉,却瞥见母亲的车驾停在不远处,车帘掀开的缝隙里,一支冷箭正对准自己的后心——是韦后的心腹太监,手里的弓还在颤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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