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密谋突厥 煌煌少年行
洛阳紫微宫的晨露还凝在阶前的铜鹤上,李隆基已在政事堂的密室里舖开了舆图。玄甲的肩甲蹭过书架,带落半册《孙子兵法》,书页散开在“兵者诡道”四字上,墨跡被指尖按出浅浅的摺痕。
“韦后与突厥的密信,都在这里了。”太平公主將一叠羊皮纸推到他面前,金步摇的珠翠在烛火里晃出细碎的影。最上面那封还沾著凤釵的碎屑,是昨夜从她梳妆檯的暗格里搜出的,字跡潦草却透著急切——“三月初十,遣阿史那率万骑入洛,以『贡品』为號,共掌宫禁”。
李隆基的指尖划过“万骑”二字,指甲掐进羊皮纸的纹路:“三月初十,就是今日。”他抬眼看向帐下的將领,张诚的左臂还吊在胸前,葛福顺的眉骨缠著绷带,陈玄礼的长戟斜靠在墙角,戟尖的寒光映著少年带血的脸。
“太子殿下的意思是……”张诚的声音压得极低,铁环甲冑的轻响在密室里格外清晰,“要打?”
“不仅要打,还要让他们有来无回。”李隆基的横刀突然出鞘,刀光劈向案角的烛台,灯芯的火星溅在舆图上,燎出个细小的洞,“但韦后的死讯,绝不能走漏半点风声。”
陈玄礼的长戟突然在地上顿出闷响:“您想引他们进来?”少年的指节因用力而发白,腰间的紫藤叶与甲片碰撞出轻响,“邙山的谷口狭窄,正好设伏,去年老帮主还在那里猎过熊……”
“玄礼说得对。”李隆基的刀面压在舆图的邙山位置,那里被硃砂圈出个葫芦形的谷口,“让他们从谷口进来,再堵死两端,便是瓮中捉鱉。”
太平公主的银簪挑著烛芯,火苗猛地窜高,照出她眼底的忧色:“一万狼骑可不是小数目。洛阳城刚经宫变,羽林卫折损过半,绿林营的弟兄虽勇,怕是难以……”
“正因如此,才要借这场仗立威。”李隆基的目光扫过帐下诸人,张诚的铁手按在长戟柄上,葛福顺的指节叩著甲冑,连陈玄礼都抿紧了唇——他们都记得,去年幽州守將的首级被突厥人挑在旗杆上,白髮老嫗抱著旗杆哭瞎了眼的模样。
“我已让苏綰备好了药。”华黔云的绕指柔突然搭在舆图上,剑穗的红绳缠著颗乌头籽,“是陈藏器先生留下的方子,混在马料里,能让战马瘫软三个时辰。”少年的左臂还缠著绷带,是昨夜搜宫时被流矢划伤的,此刻血渍已浸透了三层麻布。
葛福顺突然单膝跪地,甲冑的碰撞声震得密室的地砖发颤:“末將愿带飞骑营守谷尾!”他的手按在腰间的横刀上,刀鞘里还藏著阿史那的令牌——那是去年突厥使者送来的“信物”,此刻倒成了最好的诱饵。
李隆基扶起他,指尖在舆图上划出三道弧线:“葛將军带五千飞骑,午时前抵达谷尾,用巨石封死出口;张统领率左羽林卫守谷口,佯装接应,待狼骑全部进入,便升起狼烟为號;玄礼带绿林营的弟兄,在谷中埋设削尖的木桩,桩顶涂苏綰的药,再洒上硫磺——”
“殿下是想……”陈玄礼的长戟突然抬起,戟尖指向谷中最狭窄的位置,“用火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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