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27章 功赏新生  煌煌少年行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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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屋坐下,苏綰端来的药碗里飘著甜香,加了飴和红枣,是特意为陈玄礼调製的。她的手指绞著衣角,脸颊红得像熟透的苹果,半晌才低声说:“我……有身孕了。”

陈玄礼手里的药碗“哐当”落在桌上,药汁溅了满襟。他瞪著眼睛看著苏綰的腰,又看看华黔云激动得说不出话的样子,突然从椅子上弹起来,左脸的纱布都震得滑落一角,露出底下粉嫩的新肉:“真的?多久了?”

“刚满两个月。”华黔云的绕指柔突然出鞘,又猛地收回,剑穗的红绳缠上苏綰的手腕,像在確认什么,“苏綰说,前几日总噁心,才让陈藏器先生诊的脉。”

陈玄礼的手在身上乱摸,想找件像样的贺礼,却只摸出那半片紫藤叶。他把锦盒往桌上一推:“这个……给孩子当见面礼!老帮主的东西,能护著他!”

苏綰笑著收下锦盒,指尖抚过叶片焦黑的边缘:“陈先生说,若是男孩,就叫『华念安』,念著平安;若是女孩,就叫『华綰綰』,隨我的名字。”

“好名字!”陈玄礼的笑声震得窗纸都在颤,左脸的伤口被扯得生疼,却笑得比谁都欢,“等他长大,我教他练戟,华黔云教他练剑,咱们三个……”

话没说完,就被推门而入的李隆基打断。太子的蟒袍沾著晨露,显然是刚从宫里过来,他看著屋里的情景,突然笑了:“看来我来得正是时候。”目光落在苏綰的腰间,笑意更深了,“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得好好庆贺。”

华黔云忙要行礼,被李隆基按住肩膀:“不必多礼。”他从袖中掏出个锦袋,里面是对赤金长命锁,上面鏨著“平安”二字,“给孩子的,算是我这做伯父的一点心意。”

苏綰接过长命锁,指尖触到冰凉的金属,突然红了眼眶。从潞州的烽火到洛阳的宫变,从黑石山的血战到葫芦谷的火焚,他们像风雨里的浮萍,此刻终於在这方小院里,摸到了安稳的暖意。

“对了,”李隆基的目光转向陈玄礼,“昨日论功行赏,忘了说你的脸。陈藏器先生说,西域有种雪莲膏,能去疤,我已让人快马去取了,不出半月就能到。”

陈玄礼摸了摸左脸,新肉的凹凸感硌得指尖发麻:“不用了殿下。”他笑得露出牙齿,左脸的伤疤在晨光里闪著奇异的光,“这疤挺好的,像老帮主说的勋章。等孩子长大了,我就告诉他,这是打突厥狼骑时留下的,他爹娘、他玄礼叔,都不是孬种!”

华黔云的绕指柔突然搭上他的肩,剑穗的红绳与陈玄礼的紫藤叶缠在一起。苏綰的软鞭也凑过来,三者在晨光里交织成奇异的结,像株共生共长的藤蔓。

院外传来脚步声,是张诚和葛福顺带著贺礼来了。张诚的长戟挑著只活鸡,葛福顺的手里捧著坛好酒,两人的笑声在巷子里迴荡,惊飞了檐下的麻雀。

李隆基望著这热闹的景象,突然觉得心里很满。从潞州城的孤守到洛阳宫的喋血,从燕离石的牺牲到苏綰腹中的新生命,这场跨越生死的守护,终於在晨光里结出了甜果。他知道,这只是开始,边疆的烽烟尚未完全平息,朝堂的暗流依旧涌动,但只要身边有这些人,有这份生生不息的力量,再大的风雨,都能扛过去。

紫藤树的枝条在风中轻摇,像在为这新生的喜悦伴奏。陈玄礼左脸的伤疤在阳光下泛著健康的粉色,华黔云的绕指柔与苏綰的软鞭缠在一起,李隆基的蟒袍衣角扫过石桌上的药碗,药香与紫藤的清香混在一起,酿出了属於唐隆年间最安稳的味道——那是用热血浇灌出的和平,是用牺牲守护住的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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