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32章 夜递血书  煌煌少年行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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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的漕运衙门里,霉味混著鱼腥气扑面而来。华黔云的绕指柔搭在积灰的帐册上,剑穗的红绳缠著枚生锈的铜钥匙——那是从韦后表兄杨洪的臥房暗格里找到的,能打开存放漕运密帐的铁柜。少年的指尖划过帐册上的墨跡,“二十万石”三个字被人用硃笔圈了又圈,旁边还歪歪扭扭写著“送洛阳韦府”,墨跡里混著细小的砂粒,像是蘸著运河的泥水写的。

“头儿,这帐本不对。”秘云卫的老三用短刀挑开另一本帐册,纸页上的漕运数量与库房的入库记录差了整整三成,“去年冬天江南大旱,朝廷拨了十万石賑灾粮,这里只记了五万石,剩下的怕是被杨洪贪了。”

华黔云的目光扫过墙上的《漕运图》,运河的支流处被人用墨笔涂了个黑圈,那里是高邮湖的漕运码头,去年冬天有艘粮船“意外”沉没,船上的三十名船夫无一生还,杨洪上报说是遭遇风浪,此刻看来,更像是杀人灭口。

“去高邮湖。”华黔云將密帐塞进怀里,绕指柔的剑穗突然绷紧——帐册的夹层里掉出半片衣角,上面绣著朵残缺的莲,是漕运船夫的记號,边缘还沾著乾涸的血渍。

高邮湖的码头已废弃半年,木桩上的青苔长得能没过脚踝。华黔云踩著淤泥往前走,绕指柔的剑穗探进水里,搅起浑浊的泥浆,里面混著碎木片和腐烂的麻布,是沉船的残骸。老三突然指著芦苇丛:“头儿,那里有座新坟!”

坟头没有墓碑,只插著根折断的船桨,桨柄上刻著个“周”字。华黔云的绕指柔拨开坟上的野草,泥土是新翻的,下面的棺木还没完全腐烂,隱约能看见里面的尸骨蜷缩著,手腕处的骨骼有明显的断裂痕跡——不是溺死,是被人打断手脚后再拋进湖里的。

“是周老船工。”个躲在芦苇丛里的少年突然出声,手里攥著根船篙,篙尖还沾著湖泥。他的脸冻得发青,左眼缠著纱布,是去年被杨洪的打手用船桨砸伤的,“我爹说要去告官,就被他们抓了,第二天就说船沉了……”

华黔云的剑穗缠上少年的手腕,能摸到他颤抖的脉搏:“杨洪还做了什么?”

“他把賑灾粮卖给盐商,逼得百姓易子而食;有船夫私藏粮种,被他活活打死在码头;上个月有个孕妇去衙门討说法,被他的狗腿子推下河,一尸两命……”少年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变成压抑的呜咽,“我们不敢说,说了就是死。”

回到漕运衙门时,暮色已將运河染成暗红。华黔云让秘云卫的弟兄守在门外,自己则在灯下翻查杨洪的私帐。那些用洒金纸写的帐目里,记满了贿赂的明细:给韦后的“生辰礼”是五十匹云锦,给红袖卫的“辛苦钱”是二十箱银锭,甚至连洛阳城里的歌姬,都得了他三匹蜀锦的赏赐,唯独对賑灾粮的去向,只字未提。

“咚——咚——”更夫的梆子敲过三更,衙门的门突然“吱呀”响了一声。华黔云的绕指柔瞬间出鞘,剑穗的红绳缠上从门缝里塞进的东西——那是张麻纸,上面的字跡歪歪扭扭,像是用手指蘸著血写的:

“杨贼洪,贪粮二十万,杀我漕工百余人,孕妇孩童皆不放过。今闻天使至,泣血叩首,求为冤魂雪恨!若不见应,我等三十船夫,当以命相搏!”

纸页的边缘还沾著新鲜的血渍,墨跡里混著细小的船板碎屑,显然是刚写好就送来的。华黔云的指尖抚过“孕妇孩童”四个字,那里的血字晕得格外深,像滴在纸上的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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