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6章 街谈巷议  煌煌少年行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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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泼洒在长安的坊市间,连空气都像是被染过似的,沉甸甸地压在永兴坊的青石板上。华黔云立於槐树的暗影里,指尖捏著的密报已被汗浸湿,纸页边缘卷得像只发皱的蝶翼。大伴山守在宴上的狂言,此刻还在他耳边迴响—那不仅是对太子的轻慢,更是对大唐体面的践踏,是把长安当成了可以隨意撒野的蛮夷之地。

“统领,这倭人太放肆。”赵九攥著拳,指节泛得发白,“当眾折辱殿下,把东宫的脸面踩在脚底下,若是就这么算了,秘云卫往后还有何面目在长安立足?”他腰间的短刀鞘蹭著砖墙,发出细碎的“沙沙”声,像是在替他宣泄不平。

华黔云望著鸿臚寺方向的灯火,那里还亮著几盏残灯,昏黄的光晕透过窗纸,在夜色里散成一团团模糊的影子,像极了困在笼中的萤火虫,看著亮,却照不亮周遭的暗。大伴山守的醉话,明著是捧太平公主,实则字字都往太子心上扎刺,那点酒意不过是幌子,骨子里藏的是对大唐储君的轻慢。这口气,无论如何咽不下。

“去两个人。”华黔云终於开口,声音压得极低,像夜风颳过瓦片,带著股沁骨的凉,“不必伤人,只把他行囊里的金银和朝廷赏赐全部取来,让他知道长安的规矩,不是什么人都能在这里撒野。”

赵九眼睛一亮,躬身应道:“属下明白!”转身时,腰间的铜铃轻轻一响,很快便被夜色吞没。

三更天的驛馆,只有巡夜的老卒提著灯笼晃过。两个黑影如狸猫般翻过院墙,落地时只惊起几片落叶。大伴山守的房间在东厢房,窗纸上映著他歪斜的睡影,还打著震天响的呼嚕。

黑影撬开虚掩的房门,一股酒气扑面而来。大伴山守趴在案上,怀里还搂著个锦盒——里面是他从日本带来的金银和朝廷新赏的玉佩。黑影动作利落,先抽走他枕边的倭刀,再抄起锦盒,临走时还不忘在他后脑勺拍了一掌,让他睡得更沉些。

“得手了?”院墙外,赵九低声问。

“得手了,那蠢货睡得像头猪。”黑影把锦盒递过来,里面的金银碰撞声在夜里格外清响。

华黔云在永兴坊据点等著消息,听见事成,才鬆了口气。

翌日清晨,赵九慌慌张张的跑进来,“统领……出事了。”赵九声音发颤,像被冻过的弓弦,“大伴山守死了,就在驛馆房里,被人割了喉,血淌了一地,把铺在地上的毡子都浸透了。”

华黔云猛地站起,腰间佩剑撞在廊柱上,发出“当”的一声脆响,在寂静的清晨里格外刺耳。“怎么可能?”他攥著剑鞘,指节捏得发白,“不是让你们只取財物吗?谁让你们伤人的?”

“属下不知!”赵九“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膝盖砸在青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弟兄们得手后就撤了,绝没伤人!那倭人当时还趴在桌上打呼,鼾声大得能掀了屋顶!可刚才驛馆传来消息,人確实没了,现场……现场什么痕跡都没有,门窗关得严实,连打斗的痕跡都没有,就像……就像凭空被人抹了脖子。”

天刚亮,大伴山守的死讯就像长了翅膀,扑稜稜飞过了长安的大街小巷。卖胡饼的老汉蹲在街角,炭火炉子上的饼鐺滋滋作响,他用铁铲翻著饼,对著买饼的书生压低声音,唾沫星子溅在油纸上:“听说了吗?日本那个副使,昨夜死在驛馆了!就是昨儿在宴上跟太子叫板的那个,脖子被人割了,血流了一屋子!”

“怎么死的?遭贼了?”书生咬了口胡饼,芝麻掉了一身,眼睛却瞪得溜圆,手里的书卷都忘了翻。

“遭贼?”老汉往地上啐了口,痰沫在青石板上砸开个小印子,“我看是遭了报应!宴会上他那般顶撞太子殿下,把东宫的脸面踩在脚底下,太子能容他到天亮就不错了。听说啊,是太子让人动的手,还故意拿走了他的金银,装作是盗匪作案,可谁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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