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招揽 重生之我要拿下肖赛冠军
那是童年的暑假,房子闷得厉害,窗外树影一动不动。
屋里也没有空调,只靠角落一台老电风扇缓缓地转著。
老人坐在他左侧,穿著一件洗得泛白的中山装,衣领扣得整整齐齐。
手背青筋浮起,一只旧搪瓷杯放在琴凳边上。
他没看谱,只闭著眼,身子微微前倾,指节在空中缓缓比著旋律的走向,像在拣一条极细的线。
“弹琴要像人在说话。”
老人语气很慢,有些沙哑,却清楚,
“不是每个字都用力,也不是每个字都轻……要拣重的词说清楚,轻的词让它过去。”
那时的江临舟还不太懂,只记得那天下午很安静,电风扇转动时“嗡嗡”地响,时间过得很慢。
他弹了四十分钟,傅义没说“好”,只是最后倒了杯水给他,说了一句:“今天这条线,你没弄断。”
回忆就停在那句话上,像是时间也不再往前走了。
唐屿看了他几秒,像是察觉到了什么。
他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了两下,才开口,语气略微放缓了:
“你以前,是怎么训练听力的?”
“他不让我做听辨题,”江临舟语气很轻,
“他说:『你是在记谱子,不是在听音乐。这种听法练十年也弹不出语气。』”
他顿了顿,“他要我一段旋律听三个乐器版本,分辨出谁的线条最自然,谁在拉节奏。”
“后来他乾脆在我背谱前就播弦乐、木管和铜管的配器。他说:『你不能等到上台才想著怎么跟乐队合。你得从一开始,就把自己当作整体音色层里的一份子。』”
唐屿听完轻轻一笑,低声道:“还是傅老的作风。”
他眼神一转,语气却变得更凝:“但这东西,不是靠讲可以讲出来的。”
“你真的能听懂不同音色之间的边界感,那说明你不是听出来,而是听进去了。”
他顿了顿,声音更低了一点:“你不是靠天分贏的,是靠判断。”
“附中的教学现在越来越往技巧靠,大家都在卷速度、卷重音、卷熟练度,没人管呼吸和结构。”
他说到这顿了一下,看著江临舟,
“你跟我说实话,这种东西你是从小练的,还是后来理解出来的?”
江临舟答:“小时候不懂。但老师带我听老录音。”
“谁的?”
“阿劳、柯尔托,还有他自己的。他讲每一段的时候从不说对错,只讲结构。”
唐屿闻言挑眉:“他还敢讲柯尔托?”
“他说柯尔托错得有灵魂。”
唐屿“噗”地笑了一声,笑完又摇头:“很傅义。”
“你是在他哪年门下的?”
“我九岁开始。去年他病逝之后,我就自己练。”
唐屿沉默了一下:“他教学生不多。”
“他挑人,也挑琴。”
江临舟语气平静,“我当时运气好。”
“我注意到你是在复赛之后开始调整结构的。你自己也意识到了协奏曲的空间感在哪里,不再追求主导权。”
江临舟没有回应,只轻轻点头。
唐屿收回视线,从桌角抽出一份文件翻看两页。
“你知道你昨天的分数是多少吗?”
江临舟摇头。
“91.3,领先第二名0.3分。”
语气依旧淡,但每个数字都像一记落锤。
“这场比赛你贏了,不算轻鬆。但我可以说,你是我这届学生里,最值得继续带的那一个。”
他顿了顿,目光落定,语气依旧平静:
“我打算收你做学生。”
“不是课堂上的那种,是真正意义上的『学生』——我的弟子,今后在我的名下出现在比赛节目册和乐队名单上的人。”
“你愿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