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返乡篇4 重生之我要拿下肖赛冠军
三点整,年夜饭提前开席。
饭桌上没有人说大话。
三叔问了一句北屋的情况;
大伯母带过姑婆昨日来看哥哥的事,嘆了口气:“信教也好,只要她心里踏实。”
祖母“嗯”了一声:“她心眼好。”
父亲没接话,只给祖母夹了一筷子软菜:“妈,咸淡可以吗?”
吃完饭,按老规矩给孩子发了压岁钱。
父亲、三叔、大伯各塞一个小红包,红纸包得平整。
“不能当场拆。”祖母照旧提醒一句。
“知道啦。”江临溪把红包放进衣兜,手捂住,像护著一块热乎的石头。堂妹也学著她的样子点点头。
桌上把“有头有尾”的菜留了几口,鱼不翻身,鸡不见底。
“留点,图个年年有余。”大伯母顺手把盘子转了个角度。
三叔嫂起身去厨房烧水,准备之后的茶水;
母亲把空盘叠起来,一摞一摞放到一侧,等下统一洗。
“临涛,帮我把这几碗端给妈。”父亲把两碗清汤和一小碟软菜交到他手里。
“好。”他接了,脚步放轻。
北屋里,祖父睡著了。
窗帘拉半,阳光在被面上留下一个规整的方块。
祖母把小桌收一收,给他捋平被角,坐回竹椅,听著堂屋的动静喜滋滋:“人齐,才叫年。”
堂屋这边,最后一道汤圆下锅。
江临溪和堂妹在灶台边看白胖的圆子浮起来,忍不住夹起一个换气吹:“烫。”
“別烫著。”母亲把她们往后拨了拨,自己端汤。
父亲给每个人倒茶,自己只用茶代酒碰了一下:“新一年,大家平安。”
三点四十,饭局收。
大伯带临涛去外头倒垃圾,顺带把堂屋门口的水跡拖乾净;
三叔把院里的摺叠桌擦净收起;
大伯母和母亲留在厨房洗碗,水池里热气腾起,瓷盘碰在一起“噹噹”轻响;
堂妹和江临溪把压岁钱放好,又把鞭炮移到门口偏远的一角;
父亲在北屋门口坐一会儿,確认祖父的呼吸稳,再起身去院里接了个电话,声音压得极低。
祖母端著茶,轻轻抿一口,眼睛一刻也不离床。
江临舟把桌上尚温的鱼肉挑出小刺,分成两碟,一碟放北屋给祖母晚点加餐,一碟留给厨房“回锅”。
他路过冰箱,下意识地拉开一条缝,忍住又关上。里面那些瓶瓶罐罐,这一日看过两遍,位置没变。
他站在堂屋门口,望一眼院外。
邻居家也“哗啦”著收拾碗筷,孩子们在巷口追跑,试炮的零星声响拉得很短。
风从屋檐下穿过,吹得红带子轻轻摆动,红纸边沿捲起一点,露出里面的白。
他回头,看屋里每个人在干的事:大伯在拧拖把,三叔把碗笼倒过来沥水,母亲用干布再把桌面擦一遍,父亲把刚接完的电话放回口袋,点了点头。
北屋门口,小太阳的灯还亮著一格。
三点五十五,太阳往西边偏,堂屋的影子挪了一寸。
年夜饭吃得早,屋里反倒多了一个缓一缓的下午。
大家各归其位,年也就稳稳噹噹地安在了这栋老房子的屋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