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身对徐达说：“把朱元璋带出来，让他看看这一切，让他看看，没有皇帝，百姓也能活得很好。”

天牢的门再次打开，朱元璋被押了出来。

他看著江面上的火光，又看著欢呼的百姓，突然老泪纵横。

他这辈子，都在追求权力，却忘了最初的初心，让百姓过上好日子。

“俺错了……”朱元璋喃喃自语，瘫坐在地上。

可就在这时，一个黑影突然从人群里衝出来，手里拿著把匕首，直奔张皓月而去：

“元首小心！”

徐达大喊，扑上去挡住匕首，匕首刺进了他的胸口。

黑影是朱元璋的暗桩，藏在百姓里，想趁乱刺杀张皓月。

士兵们很快把他抓住，他还在喊：“太祖万岁！”

徐达躺在张皓月怀里，嘴里流著血：“元首……俺总算……对得起百姓了……”

他闭上眼睛，手里还攥著那块將军印。

百姓们围过来，看著徐达的尸体，都哭了。

王阿公拿出自己的地契，放在徐达身边：“徐將军，你是好官，俺们记著你。”

张皓月抱著徐达的尸体，心里像被刀割一样。

他知道，徐达的死，是为了新大明，为了百姓。

他站起来，对著百姓们大喊：“徐將军用命告诉咱们，新大明不是某个人的，是咱们所有人的！谁要是敢破坏它，咱们就跟他拼到底！”

“拼到底！拼到底！”

百姓们的吶喊声震彻云霄，长江的涛声也被压了下去。

张皓月看著眼前的百姓，又看了看远处的钟山，心里清楚，朱元璋的阴谋败了，朱允熥死了，倭寇被打跑了，但还有更多的挑战在等著他。

比如北方的残藩，比如西域的部落，比如天下人心里的“皇帝梦”。

他握紧腰间的锈柴刀，刀身上徐达的血还在，那是新大明的血，是百姓的血。

……

数日后。

徐达的葬礼选在钟山南麓，那是他当年隨朱元璋打天下时，亲手种下一片松树林的地方。

葬礼当天飘著细雨。

天刚亮，百姓就自发排起长队，手里攥著白，有绣的布，有采的野，还有孩子用麦秆编的，堆在墓前，像一片白色的海。

张皓月穿著粗布丧服，手里捧著徐达的將军印，印上的血跡已经发黑，却被他用布擦得发亮。

木华黎带著蒙古兵站在两侧，腰间的弯刀缠了白布。

赵康捧著帐本，那是徐达记了三十年的军务帐，每一页都写得工工整整。

王阿公领著街坊，抬著一口新打的楠木棺材，是百姓们凑钱买的，比当年朱元璋给徐达的“国公棺”还要厚实。

“徐將军，俺们来送你了。”王阿公颤巍巍地摸了摸棺材，老泪落在棺木上，“你护著应天，护著俺们，俺们记你一辈子。”

张小三举著半面“新大明”的旗，那是上次打倭寇时被火烧了个角的，他用针线缝了又缝，此刻举得笔直：

“徐將军，俺以后要当像你一样的兵，保护百姓！”

队伍里突然传来一阵骚动，两个士兵押著朱元璋走了过来。

他还是那身破龙袍，只是头髮散了，脸上没了往日的戾气，只剩满眼的浑浊。

走到墓前，他突然跪了下去，膝盖砸在湿泥里，发出闷响。

“徐达啊……”朱元璋的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咱对不起你。咱这辈子算计来算计去，最后把最忠心的人，也给算没了……”

他从怀里掏出个小布包，里面是半块饼，那是当年在濠州城，两人一起逃荒时，徐达省给他的，他居然藏了几十年。

“咱当年说，等天下太平了，给你封王，让你享尽荣华。可咱后来……后来被权力蒙了眼，忘了咱说的话，忘了百姓……”

张皓月看著跪在泥里的朱元璋，心里没了恨，只剩一声嘆息。

他上前扶起朱元璋：“你该道歉的，不止徐將军，还有天下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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