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屿大脑在飞速运转，整合著所有矛盾的信息碎片。

阿啃已被证实是复製体，那么关於“李如一杀了阿啃”的指控，其真实性就大幅上升。

但，远没有结束。

四个“人”，两个李如一，两个幽影，如同镜子的正反两面

接下来会很难，剩下的人漏洞更小，甚至可以说没有漏洞。

一番思索，白屿刻意忽略了两个幽影，將目光落在两个“李如一”身上：“你俩先说。”

这两人很棘手，逻辑清晰、且实力强大。

最先出现的李如一率先开口，语气依旧平静：

“从灰尘散去我俩就在一起，始终在同一视野內，並且...刚才我也说了，复製体是在塌方发生完成的，也就是说，后续假身的经歷將不会牵连到我。”

他抬手，指尖指向对面的“自己”，问道：“为什么要杀人呢？”

对方衣领內侧，有一小片不易察觉的暗红色污渍。

白屿转头：“解释。”

后到的李如一神色不变，甚至没有低头去看那处血跡，坦然承认：

“我的血，当然也有阿啃的。”

这句话像颗石子投入静水，瘫坐在地的幽影猛地一颤，后出现的幽影也露出惊骇表情。

“杀了人，不代表我是复製体吧？”他再次出声。

白屿点头，现在的確不是在查谁是凶手：

“坍塌后，你经歷了什么?”

“我独自穿行了一段路，遇到了阿啃与幽影，他们与我匯合后偷袭了我。”

这个李如一拉开衣领，露出一道几乎洞穿前胸的伤口，伤口周围涂抹了药剂，但看著依旧血肉模糊。

“关键时刻我预测到危机逃走了，逃遁路上，又遇到了另一队阿啃与幽影，当然...那时候我並不清楚，所以立刻发动了攻击，这是我的问题，再然后你们都知道了。”

后到的李如一陈述清晰直白，没有多余的修饰。

“精彩的故事。”

先到的李如一鼓起了掌，“模仿得很像，连不確定的语气都学去了，应该是经歷阿啃事件后，信息库及时修补了漏洞，但...你，为什么还要追杀幽影？”

“反应过来后，我只想將幽影抓捕，並不算追杀。”

后到的李如一解释。

两个缩在角落的幽影听到这，仿佛回忆起恐怖画面，同时打了个激灵。

並且最后出现的幽影，还疯狂摇著头否决：

“不！不是这样，我...我当时感受到了你的杀意，不会...不会错的。”

倖存者的一句话，瞬间让杀人者的解释，出现诸多漏洞。

“可惜，你没捉住幽影，放了个活口。”

先出现的李如一挪动视线，对著白屿笑了笑，“理清思路后，总是能找到漏洞。”

白屿“嗯”了声，但眉头依旧处於紧锁状態，水落石出的有些过於简单了，简单到，他觉得不真实。

所以，白屿没有直接下结论。

而是看向另一个幽影：“你呢？你也被李如一追杀，可有感受到杀意？”

被问话的幽影愣了下，张了张嘴，最后只是轻微的点头：

“...我当时太紧张了...只顾著逃命，好像...有一些...吧。”

至此，两名幽影哪怕坚定程度不同，但都证明了李如一的杀意，与他之前说的“抓捕”完全是两个概念。

水落石出。

但...也是这时。

一直承受怀疑的李如一，嘴角却勾起一丝嘲弄的笑意。

“好了，游戏结束。”

他轻声说道，仿佛卸下了什么包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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