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韦东毅要请客 四合院:开局认亲,祖母聋老太太
吉普车喘息著驶出大西沟村,將瀰漫著血腥气和喜悦的喧囂甩在身后,重新扎进蜿蜒顛簸的土路。
车轮碾过崎嶇的沟坎,车身剧烈地弹跳,车斗里那两头沉重的野猪也隨著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韦东毅双手死死把住疯狂抖动的方向盘,全神贯注地盯著前方坑洼的路面,每一块凸起的土包都像是一次对车体和他腰椎的严酷考验。
刚拐过一个长满枯草的弯道,前方视野里猛地闯入一个同样风尘僕僕、气喘如牛的身影——一辆冒著滚滚黑烟的拖拉机,正以它所能达到的最大“狂飆”姿態迎面驶来。
拖拉机的驾驶员是个四十多岁的汉子,眉头紧锁,显然对这蜗牛般的速度极其不满。
就在两车即將错身而过的瞬间,拖拉机驾驶员那双原本焦灼的眼睛陡然瞪圆,死死盯住吉普车驾驶室,隨即爆发出雷鸣般的吼声,竟盖过了拖拉机引擎的突突怪响:“老董?!董华文!怎么是你小子?!”
副驾上正揉著腰的董华文闻声猛地抬头,看清对方后,脸上瞬间绽开一个得意又欠揍的笑容:“哟!我当是谁呢!这不是老林嘛!林大採购!怎么,你也闻著肉腥味儿,开著你这铁牛来大西沟『捡漏』了?”他示意韦东毅靠边停车。
吉普车刚停稳,老林已经一脚踹熄了拖拉机的火,动作麻利地跳下车,几步衝到吉普车旁。
他伸长脖子,目光急切地扫向车斗,当看清那两坨黑乎乎、鬃毛粗硬的庞大身影时,脸色瞬间垮了下来,指著董华文的鼻子,痛心疾首地骂道:“董华文!你个牲口!出生啊!两头!你他娘的全给包圆了?!连口汤都不给兄弟留?”
董华文推开车门,慢悠悠地下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对老林的怒骂浑不在意,反而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狐狸:“不然呢?留著过年给你上供啊?好东西,手快有,手慢无,老林,你这觉悟可不行啊!”他故意拖长了调子。
老林气得腮帮子直抖,眼珠子滴溜一转,立刻换上一副諂媚的表情,凑近压低声音:“老董!董哥!咱可是一个战壕里滚出来的交情!当年在朝鲜,一个锅里搅马勺,一个猫耳洞里躲炮击,过命的交情!匀一头!就匀一头给兄弟!价钱好说!兄弟我绝不让你吃亏!”
“现在想起过命的交情了?”董华文嗤笑一声,毫不留情地戳破,“晚了!黄菜都凉了!这猪,一头都不能少!厂里几千號工人兄弟还等著开荤呢!”
他不再废话,利落地转身拉开车门,朝韦东毅一挥手,“东毅!开车!甭理他!”
韦东毅得令,迅速掛挡,一脚油门踩下。
老旧的吉普车发出一阵更加痛苦的嘶吼,屁股后头喷出一股浓烟,猛地向前一躥,將老林和他那辆孤零零的拖拉机迅速甩开。
后视镜里,老林跳著脚的身影越来越小,最终消失在扬起的漫天尘土中。
韦东毅至此才彻底明白董华文为何来时那般玩命催促。
这年头,肉食的诱惑力足以让所有採购员变成嗅到血腥味的鯊鱼。
老採购的敏锐嗅觉和对竞爭对手动向的精准预判,在这一刻展现得淋漓尽致。
回程的路,董华文显然放鬆了许多。
腰间的钝痛似乎也缓解了些,他舒服地靠在椅背上,打开了话匣子:“看见没?老林那老小子,急眼了吧!当年在朝鲜,二次战役,长津湖那片冰天雪地,我和他就猫在一个雪窝子里啃冻土豆……那傢伙,老美的飞机就跟下饺子似的往下扔炸弹……”
董科长眉飞色舞,唾沫横飞,仿佛自己当年单枪匹马就干翻了一个师的老美联军。
韦东毅全神贯注地开车,脸上適时地配合著露出惊嘆、崇拜的表情,嘴里“嚯”、“真厉害”、“科长您太神勇了”之类的捧哏恰到好处,极大地满足了董华文的倾诉欲和虚荣心。
至於科长话里有多少水分,韦东毅心知肚明——真要有那本事,现在早该在军区大院喝茶了,哪还用在这破吉普车里顛簸。
不过,领导高兴就好。
车子驶入城区,喧囂渐起。
韦东毅瞥了一眼脚下那两个渗著暗红血渍的麻袋,问道:“科长,直接回厂,还是?”
董华文用脚尖踢了踢麻袋,低声道:“先去我家。这玩意儿,扎眼,不好直接带进厂里。”他报了个地址。
“好嘞,您坐稳。”韦东毅方向盘一打,吉普车拐进一条相对僻静的街道,最终停在一处青砖灰瓦、门庭整洁的院落外。
董华文拎起那个明显大一號、沉甸甸的麻袋,利落地跳下车,走了两步又回头叮嘱:“东毅,路上机灵点!猪没交到食堂库房之前,你人不能离车!还有……”
他指了指车里另一个麻袋,“车上那个小的,归你了。自己处理乾净,別往厂里带就行!”
“明白!科长您放心,猪在人在!”韦东毅拍著胸脯保证。
看著董华文的身影消失在院门內,韦东毅才重新发动车子。
他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將车缓缓开到附近一条更僻静无人的小胡同深处停下。
熄火,警惕地观察了一下四周,確认无人注意这辆破车后,他迅速拎起那个属於他的麻袋。
解开袋口,一股浓烈的生肉和血腥气扑面而来。
里面是一个处理过、但仍带著些鬃毛的野猪头,狰狞的獠牙在昏暗的光线下泛著森白的光。
韦东毅意念微动,意识瞬间沉入那片庞大的超市空间。
冷库区域,一排排码放整齐、皮白肉嫩的白条猪肉映入“眼帘”。
他精准地“取出”约莫五斤左右的一块上好的前腿肉,飞快地塞进麻袋,覆盖在猪头下方。
做完这一切,他迅速扎紧袋口,动作一气呵成。
麻袋的分量明显沉实了许多。
深吸一口气,韦东毅再次启动吉普车,目標明確——南锣鼓巷95號,四合院。
车停在四合院门口。
韦东毅刚停稳车,拎著那个鼓鼓囊囊、分量不轻的麻袋跳下来,立刻感受到几道目光黏在自己身上。
他没理会,径直走向阎阜贵家敞开的屋门。
三大妈正拿著块抹布擦拭柜子,见韦东毅进来,脸上立刻堆起笑:“哟,东毅回来啦?有事儿?”
“三大妈,劳您驾,”韦东毅语速很快,带著点不容置疑的急切,“麻烦您赶紧跑一趟中院,叫我妈出来一趟!我开了厂里的车回来,带著要紧东西,不能离开太久,得马上走!”
“厂里的车?”三大妈眼睛一亮,瞬间联想到那鼓囊的麻袋,忙不迭地点头,“哎哎,好好!我这就去!马上!”
她丟下抹布,扭身就小跑著衝出了门,生怕慢了一步耽误了“要紧事”,也生怕错过了什么“要紧”的信息。
韦东毅站在阎家门口,能清晰地听到三大妈跑进中院,那刻意拔高的、带著邀功意味的喊声:“他一大妈!快!东毅开著厂里的小汽车回来啦!就在前院门口等著呢!说是有要紧东西给您,让您赶紧去!”
不到三分钟,一大妈的身影就急匆匆地出现在前院通往前门的过道口,脸上带著明显的疑惑和一丝担忧。
韦东毅立刻迎上去,二话不说,將手里那个沉甸甸、还隱隱透著血腥气的麻袋不由分说地塞进一大妈怀里。
“妈,拿著!”他语速飞快,声音不大却足够清晰,“今儿跟科长下乡,霞云岭公社的同志非硬塞的!一个猪头搭了几斤肉!您先拿回去!我还得赶回厂里交差,这两头大野猪还没卸车呢!走了啊!”
话音未落,人已经敏捷地转身,拉开车门,发动引擎。
吉普车在“突突突”的咆哮和一股浓烟中,迅速驶离了四合院大门,只留下一脸错愕、抱著麻袋站在原地的一大妈,以及不远处扒著门框、眼睛瞪得像铜铃、死死盯著麻袋的三大妈。
“这孩子……”一大妈看著绝尘而去的吉普车,又低头看看怀里分量十足的麻袋,喃喃自语。
麻袋錶面有些湿冷黏腻的触感,让她心里直打鼓。
三大妈已经按捺不住,几步就躥了过来,脸上堆著过分热情的笑容,眼睛像鉤子一样往麻袋里钻:“他一大妈!这…这拎著怪沉的吧?我听著东毅说…是猪头?哎哟喂!我的老天爷!猪头!还有肉?东毅这孩子可真是能耐大发了!这才几天啊?往家里划拉多少好东西了!嘖嘖嘖!”
她咂著嘴,眼神里的羡慕嫉妒几乎要溢出来,“这猪头可不好拾掇!毛多,味儿冲!一个人哪弄得过来?来来来,我帮你!咱俩一块收拾,快当!”
一大妈抱著麻袋,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避开三大妈伸过来的手。
同在一个院儿几十年,三大妈那点算计她门儿清。
这肉是东毅弄回来的,来路听著是公社送的,但具体怎么回事她心里也没底。
一大妈脸上挤出个疏离的笑,语气客气却坚决:“不用麻烦了,老阎家的。东毅就让我拿回去,也没说別的。我一个人慢慢弄就行,不劳你费心了。”
说完,抱著麻袋,侧身绕过三大妈,径直往中院走去,脚步比平时快了几分。
三大妈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笑容瞬间冻住,看著一大妈决绝的背影,那点被拒绝的羞恼和对肉的渴望交织在一起,让她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
她对著中院方向狠狠啐了一口,声音不大,却充满了怨毒:“呸!装什么清高!神气什么呀!还公社送的?哄鬼呢!哪个公社这么阔气?白送猪头还搭几斤肉?指不定是那小崽子仗著开车的便利,从公家手指缝里抠出来的!等著吧,有你们露馅哭的时候!”
……
吉普车带著一身尘土和浓烈的野物腥臊气,吭哧吭哧地驶回红星轧钢厂那两扇巨大的铸铁门。
刚到大门口,就被警卫队长王铁锤带著两个持枪的警卫拦了下来。
几双眼睛像探照灯一样,齐刷刷地聚焦在车斗里那两头黑黢黢的庞然大物上。
“嚯!好傢伙!真弄回来俩!”一个年轻警卫忍不住惊嘆,伸手想去戳戳那粗糙的猪皮。
“別乱动!”王铁锤呵斥一声,但自己也没忍住,围著吉普车转了两圈,仔细打量著战利品,嘖嘖称奇。
他这才看向驾驶室的韦东毅,粗声问道:“韦东毅?董科长呢?怎么没一起回来?”
韦东毅趴在没有玻璃车窗上,解释道:“王队,科长去的时候催得太急,路太顛,把腰给闪了,疼得厉害。我就先送他回家歇著了。这不,赶著把猪送食堂库房,怕耽误事。”
王铁锤点了点头,董华文那风风火火的性子厂里都知道。
他挥挥手:“行了,进去吧。直接开食堂后面去!你们……別挡著道儿。”
警卫们让开通道,目光依旧恋恋不捨地追隨著那两座“肉山”。
韦东毅直接把车开到食堂后门的小库房空场。
停稳车,他跳下来,刚要去喊人,就见食堂主任李延风揉著惺忪的睡眼,打著哈欠从旁边的办公室踱了出来,显然是刚被吉普车的动静吵醒。
“谁啊?这大下午的……”李延风不满地嘟囔著,可话没说完,目光扫到车斗里的东西,剩下的半截哈欠硬生生憋了回去,眼睛瞬间瞪得溜圆,睡意全无!
“野……野猪?!两头?!我的天!”他脸上的睏倦被狂喜取代,三步並作两步衝到车斗旁,激动地搓著手,“好!好!太好了!小韦!你们採购三科这回可立了大功了!解了我的燃眉之急啊!”
天知道李延风这些日子压力有多大。
厂里上万工人,顿顿清汤寡水,怨声载道。
计划內的肉食配额,大半都被领导小灶和样繁多的招待任务消耗掉了,普通工人碗里能见点油星都是奢望。
眼前这两头加起来小四百斤的野猪,简直就是久旱甘霖!
虽然野猪肉膻,油水少,但终究是肉!省著点用,加上库底子,足够让全厂工人都尝到点荤腥了!
“快!快卸下来!”李延风兴奋地搓著手,指挥闻声赶来的几个帮厨,又衝著食堂里面大吼一嗓子:“傻柱!傻柱!死哪去了?赶紧出来!来大活儿了!”
很快,傻柱繫著条油腻的围裙,手里拎著个篮子,里面叮噹作响全是各式各样的杀猪刀、剔骨刀,晃晃悠悠地出来了。
看到车斗里的野猪,他眼睛也是一亮,再看到韦东毅,咧嘴笑了:“哟!东毅兄弟!行啊你!这两野猪是你弄回来的?本事不小!”
“柱子哥你就別寒磣我了,”韦东毅笑著摆手,“我就是个开车的苦力。肉是科长弄到的,功劳是科长的。我这不赶紧送回来,还得去財务报帐,人家公社还等著厂里拨款呢。”
他转向正指挥卸猪的李延风,“李主任,猪在公社那边已经过完秤了,两头一共三百八十六斤。您看能不能先把签收条给我开了?我好去走报销流程。”
李延风一拍脑门:“哎哟!瞧我这脑子!光顾著高兴了!对不住对不住!”
他连忙跑回办公室,拿出单据本,龙飞凤舞地写好了签收证明,註明收到野猪两头,毛重386斤,盖上了食堂鲜红的公章,郑重地交给韦东毅,“小韦,辛苦!太感谢了!回头我跟你们董科长好好说说,给你们三科请功!”
傻柱已经开始指挥帮厨烧水、准备给猪褪毛,磨刀霍霍。
韦东毅跟傻柱打了个招呼,拿著签收单,像捧著救命稻草,直奔財务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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