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很远，他才缓缓吐出一口气，嘴角勾起一丝微不可察的弧度。

代价不小，但一条通往丹房的线，总算搭上了。

接下来的日子，楚玄夜成了任务堂最“勤快”的人。

公告栏上那些贡献点只有一两点，又脏又累没人愿意接的任务，后面常常会添上“楚玄夜”的名字。

“清扫演武场碎石，贡献点一，需五人。”

他拿著大扫帚，在扬起的尘土中，默默记下哪位內门师兄习惯在东南角练习腿法，劲风凌厉。

“搬运炼器堂废料至后山倾倒，贡献点二，需三人。”

他扛著沉重的废矿石，留意著哪些金属边角料偶尔还能感受到微弱的灵力残留。

“照料灵兽园外围低阶『铁骨草』十日，贡献点三，需一人。”

他耐心地浇水除草，熟悉了灵兽园周边的岗哨和路径。

同院的杂役见他每天回来都灰头土脸，累得倒头就睡，忍不住讥讽：

“楚傻子，又去当老黄牛了？挣那点贡献点，够买颗聚气丹不？”

“就是，有这力气，不如去巴结下张管事，说不定还能混个轻鬆差事。”

楚玄夜只是憨厚地笑笑，用袖子擦擦脸上的汗：

“俺没啥本事，就会出把力气，慢慢攒唄。”

他不在乎这些嘲笑。

在这些枯燥的任务中，他如同一块海绵，悄无声息地吸收著关於宗门运作的点点滴滴。

哪条小路僻静，哪个执事弟子巡逻鬆懈，哪个仓库看守爱喝酒…

这些看似无用的信息，都被他默默记在心里。

信息需要来源。

楚玄夜开始有意识地“经营”人脉。

王胖子，是个消息灵通又贪图小便宜的人。

每次楚玄夜都会帮助王胖子顺便打饭。

“王哥，辛苦，多吃点。”

一来二去，王胖子对楚玄夜热情了不少。

一次饭后，王胖子剔著牙，凑近楚玄夜，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

“楚老弟，听说没？西边儿出事了！”

楚玄夜心中一动，面上却露出茫然：

“西边？出啥事了？”

“巡逻队！”

“昨天回来的那队，好几个带伤的！”

王胖子唾沫横飞。

“听说在边境线那边，撞见一伙硬点子了！”

“不是普通流寇，像是练过的！嘖嘖，差点回不来！”

楚玄夜配合地倒吸一口凉气：

“这么凶险？咱们这离西边远著呢吧？”

“远？真要闹大了，说不定就得抽调人手去平乱！”

“到时候，咱们这些杂役，搞不好也得上前线当炮灰！”

王胖子一脸“你太年轻”的表情。

类似的对话，也发生在仓库老杂役钱老那里。

楚玄夜用帮钱老整理积压旧物，顺便“孝敬”一点劣质酒水的方式。

换来了更多零碎信息：

刑堂对廖杰案的调查似乎转向了內门某些派系…

西边衝突可能升级，宗门高层正在商议对策…

夜晚，回到阴冷潮湿的杂役房。

楚玄夜点燃一盏昏暗的油灯，取出那份劣质【蕴灵散】。

药粉入口苦涩，带著一股焦糊味，灵力微弱且驳杂。

他盘膝坐下，全力运转《五灵纳气法》，如同沙里淘金般，艰难地炼化著那点微薄药力。

丹田內的气旋缓慢旋转，增长微乎其微。

他又练习【锐金指】，指尖淡金色气芒吞吐，力求更加凝练、控制更加精准。

“资源匱乏，进度太慢了…”

他心中嘆息。

他早就已经到了练气三层顶了，

但，

练气三层到四层的瓶颈，像一道无形的墙壁，坚固异常。

然而，王胖子和钱老的话，却在他脑中迴荡。

西部边境…衝突…巡逻队受伤…

他睁开眼，望向窗外漆黑的夜空，目光深邃。

“山雨欲来风满楼…”

他低声自语，指尖无意识地在膝盖上划动。

“这潭死水般的宗门，终於…要起波澜了么？”

这波澜，是危机，还是他苦苦等待的契机？

楚玄夜感觉，一直紧绷的弦，似乎被拨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