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四十九章 想法  重回千禧:国家请我修国宝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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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十五日,晚六点。

沈砚舟手头的工作,瓷瓶还差封釉,而盘子,图案彩绘部分还差大半,最重要的大面积色彩,还没能调出来。

傍晚他坐下的时候,手还有点酸,整整磨了一下午的封釉,试了三种不同比例。

他蹙著眉看了两眼,然后把那只瓶小心放进恆温的箱子里,拉上玻璃盖,终於站起身。

他去楼下买了一盒烧鹅饭,路边的便当铺子,米饭热得烫手,酱汁咸中带甜,一口下去满嘴是焦香。

他站在工作室门口吃了一半,才缓缓坐下,饭盒放在膝盖上,远离工作檯的小桌,咬著筷子陷入了思考。

他刚刚调的釉,是用市面上的“低温玻璃粉”兑的,常规广彩器修补还算够用。

可眼下这只瓷瓶,作为民国初期的实验瓷,胎质重,含灰多,烧结温度不均,釉层原本就薄而虚。

他补的时候仿的也是这种胎,正常釉刷上去还未乾,就起了泛光和裂纹,说明它不“吃釉”。

他扒一口饭,咀嚼慢了下来。

——不吃釉,就不能硬著来。

他看了一眼架子上那几瓶粉料,都是早年残余的旧货,其中两瓶黄釉还贴著“含铅”標籤,这在现在已属管控范畴,2002年市面上几乎买不到,都是靠关係从私人老工人那里“借”出来的。

像他现在调的这个粉绿料,也是加了姜小姐从顺德的“软白”,他手上只剩一点点,还略带潮味,用之前必须风乾,要筛的细密乾净,否则一混胶就起团。

他又咬了一口烧鹅,酱汁透进米里,他嚼得慢,一边咀嚼一边想著:

像这个绿色,一开始他以为,虽然是调过色,但用的料都是广彩的传统顏料,结果调了很多遍都不贴色……

后来才发现——那根本不是“传统顏料”,是铜氧化绿里掺了当年所谓的“软白”……

不仅如此,他手上所剩不多的,哪怕磨成细细粉末,附著力还是不够,调成粉绿后一上釉层就飘……

飘,就说明顏色“浮在表面”,跟原图也连不起来……

他皱著眉吃了几口青菜,咽得慢,心思不在碗里。

饭吃到三分之一,他才猛地想起来一件事。

前世也接触过广彩实验瓷,上色前,一般底下会压一层极淡的白,像滑石,也像某种稀释过的锌白。

只是时隔久远,他最开始没想起来。

想到这里,他低声喃喃一句:“怪不得……”

那层底粉是关键。没有它,不仅是粉绿,什么顏色都会会浮。

可问题是,那种底白他手上没有。

他盯著饭盒发了会儿呆,然后起身从角落拉出一只旧纸箱,翻出那罐贴著“轻钙粉”的桶。

这玩意儿原本是修陶砖用的,他没打算用,但眼下似乎没有更好的选择。他试著取出一点,兑水洗净,风乾,再研细,然后调入清胶中製成底层涂料。

干透后,他试著在上面刷那层粉绿——这一次,顏色沉了下去,贴得稳,光也不漂。

终於是解决了一个重大难题。

他站在那盯了半天,鼻尖轻轻地一哼。

饭已经凉了。

他重新坐下,把剩下半盒扒完,米饭已经发硬,青菜也打蔫,可他吃得顺畅,像是终於把一天里最难的关口难题一起咽了下去。

还有三天。

瓶子和杯子,都搞定了。

参展的物件里,就差最后一件瓷盘。

最初修第一对杯的时候,说是这只如果能成功,后面几件补色会好做不少。

可问题是——这些器物每一件的彩料自身也就不统一,不仅粉绿难调,底粉难调,那盘子的大红色也不一样。

他手头现有的红粉偏黄,应该是后期广彩厂出的“改良红”,调不出那种“猩红微紫”的饱和感。

他吃著,心里想著:要不要去哪家旧货仓碰碰运气,说不定还有上世纪80年代“华洋牌”红粉残料在。

……

对沈砚舟来说,更麻烦的是最后的盘子上的红。

那个红,他调了三天,和粉绿一样,只是没调对。

如果说粉绿,他还一直有信心能调色调出来,这个红就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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