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6章:秦国之风,褒国之危 历史中永生,缔造三千年世族!
散国宗子再度来聘,秦国上下都极为重视。
不仅因为他是少嬴之子,是现任秦伯的嫡亲表弟,更因为之前来聘的两位散国宗子,散宜淳和散宜明,都曾留在秦廷就学和出仕,並担任亚卿、执政,为秦国立下过赫赫功劳。
或许这位宗子也可以?
儘管曾有一些风声,说这位宗子心智残缺。但看他覲见国君时的表现,可谓有礼有节,並不像是风声中所说的那样……
暂居於秦廷之中的少嬴,见儿子这般长进,更是喜出望外。
她带著散宜悠,拜访了嫁在国中的几位姐妹,以反击她们之前的某些揶揄。
散宜悠理解这位母亲的心情,表现得非常配合。
少嬴的几位姐妹之中,有一位嫁给了冉求的次子冉孺。
冉氏作为外来之族,想要融入秦国,最有效的方式就是迎娶秦国宗女。先君秦惠文公,鑑於冉求跟隨大良造散宜明,两次立下破敌之勛,也同意其所请,遣嫁了一位庶出姐姐。
这位庶姐的母族出身较低,出嫁时已年届二十。少嬴比她小了近十岁,和她交往不多,本不值得拜访。
但散宜悠正想拜访冉氏,了解秦廷的风向,主动提出了让少嬴上门。
嫡妹难得光临,这位庶姐非常高兴,很殷勤的请少嬴入內堂敘旧。又吩咐在家的嫡子冉熙,好生招待散宜悠。
两人有血脉之亲,再相互敘过家承,说起了祖父辈交往的一些经歷,很快熟悉起来。
散宜悠主动和他探討起《诗经》、《论语》,显示了一番自己的见解,让冉熙大为惊讶,不再以未成年孺子视之。
眼见已获得其重视,散宜悠问起了秦廷近年来的一些风向,尤其是对待儒家的態度。
冉熙嘆道:“我儒家诸位庶长、大夫,在朝廷上的处境並不乐观。”
先君秦惠文公在时,固然是重视儒家,有圣贤之君景象。但国中的一些旧俗,却依然对朝局有著极大的影响。
这是难以逾越的客观规律。
想要彻底改变一个国家的风向,不是短时间能完成的事情,其间还难免有所反覆。
秦国一向尚武,先君惠文公专注內政,二十年內未曾动过刀兵,公族之中不乏反对意见。
他们要获得升迁,光大家门,少不了对外征伐的功绩;家中除了继承人,还有其他子嗣,同样也需要获得军功,获得封赏,继而分家立业。
不动刀兵,不对外施以征伐,这些目標如何达成?靠著《诗经》、《论语》么?
於是,待到先君惠文公薨逝、世子继位之后,公族凭著自身的强大,以及宗亲的身份,迅速把持了新君,朝廷上的风向也隨之大变。
例如冉熙的父亲冉孺,身为公室外戚,儒家领衔,一度差点担任了左庶长、左军將重职。
但近两年来,他在朝廷上逐渐被边缘化,影响力已经下降了很多。
又有自晋国来投的大夫智宽、智开等,乃是智氏遗族,在朝廷上竭力攛掇,一心想让秦国大举出师,討伐晋国三卿,好为自家復仇。
散宜悠评价道:“晋国三卿正值强盛,可不是那么好打的。”
虽然名为晋国卿士,但赵魏韩这三家,分割了智氏之后,每一家都有媲美大国的实力。
赵氏在分割智氏之前,即能单独吞併北方的代国。儘管赵无恤用了不太光明的手段,还献祭了自家姐姐摩笄夫人,但代国就是被吞併了;
韩氏虽然相对弱小一点,然而再过些年,曾为春秋小霸的郑国,即是覆灭在韩氏手中;
至於魏氏,三家分晋不久,就靠著魏文侯的励精图治,成为最强的一家,仅凭自身的实力,牢牢压制住了秦国。
如今这三家刚刚合作消灭智氏,正是协力同心之时,天下有哪家诸侯能攖其锋芒?
哪怕智氏遗族再怎么攛掇,秦国都不会作死,主动去攻打晋国三卿。
……,……
冉熙在家中接待散宜悠,他的父亲庶长冉孺,则在秦国的朝堂上,参与一场极其重要的议事。
辅政的大庶长秦噩等,向秦伯刺进言道,国家承平太久,不动兵戈,必將影响到国家的威望,以及秦军的战力。
他以隔壁的散国为例。昔年在武伯散宜缘时,曾覆灭夨师,力抗犬戎,成为宗周王畿西境唯一倖存的侯伯,是何等的威武!
而这百余年间,又有成伯散宜淳,为秦国左庶长、左军將,建策击退了以晋国为首的十三国联军;有文伯散宜明,为秦国执政大良造,率秦师覆灭大荔戎,重创义渠国。
散国之国君,不可谓不善战。
可如今的散国之师,由於承平太久,战力已经一塌糊涂。近年来和褒国一同討伐尚未立足的苴国,都打得那样的难看,不得不接受秦国的调停。
秦噩言之凿凿,诸多公族的庶长也纷纷应和,出师之议很快获得秦伯刺的认可。
庶长冉孺有心反对妄动刀兵,却也无法与廷上眾议和国君之意相抗,只能保持缄默。
接下来,就是决定用兵的方向。
秦国的四境,东有相邻的晋国,有自己的河西之地。
晋国三卿强盛,倾举国之力都难以匹敌,自不会去主动招惹;而河西之地周边,三十多年前刚被先执政散宜明清理过,覆灭了大荔戎,如今並无用武之处。
北境的犬戎,早已迁往更北方的河套之地,不復前来侵扰;又有义渠国,二十多年前被先执政散宜明重创,这些年一直很安分,还曾两度遣使入贡,也没有必要动武。
西境是秦国的祖地,该地的羌戎诸部,从先君穆公起就大力清剿,如今地为秦国之县,民为秦国之户,相当於是自家后院。
南境的南山之间,有散国,自渭水订盟以来,三百多年间关係亲密,十几度联姻。其先君武伯散宜缘、成伯散宜常、惠伯散宜成,於秦国有扶助之德;康伯散宜淳、文伯散宜明,为秦国立下过赫赫之功。
这样的亲密盟国,肯定不能兵戈相向。
剩下的褒国,深处南山之间,比散国离秦国更远,一向没有什么利益衝突……
“怎么能说没有利益衝突呢?”
左庶长忽然出言反驳,又向秦伯刺进言道:
“前些年有蜀国使者前来,自称处在南山之南,国土方千里,国眾近百万。此言虽不无夸大,但其分封的苴国,能够和散国、褒国抗衡,足见其国力不可小覷。”
“南山之南有这样强大的邦国,我秦国在南山之北,怎么能够不加以防备?”
“昔年我秦国弱小之时,尚且知道经营数百里外的河西之地,防备河东的晋国;如今国力强盛,难道不该深入南山经营,以防备这不可小覷的蜀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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