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逛逛吧。”我说。
我们三人出去,这时候那个吊眼袋的苗人立刻跟了上来:“我胚你们吧。”
一口并不流利的普通话,听的人心里直发慌。
在寨子些里乱晃,时不时询问他一个关于苗寨的风土人情,吊眼袋回答的非常痛快,但也官方,基本是在众所周知的答案。
我们紧张绕到了鼓楼前,孙中萧已经不见。
大仙身子一颤,我低头,看到老黄的手也微微一紧。
吊眼袋若无其事带我们继续观察苗寨,苗寨里的其他人全趴在吊脚楼的美人靠上警惕看着我们。
“虽然你们是骆驼老爷的盆友,但你们到底是汉人。”吊眼袋说。
我们点头称是,其实心里在狂骂。
逛完苗寨,吊眼袋说:“没市不要到处乱跑,我就住你们旁边,这一代很危险,要是想出寨游玩的话,喊下我。”
我们点头送走吊眼袋。
大仙急了:“他们把人关哪里去了?”
“我知道个屁啊!”我心里也急。
老黄一脑门子汗:“要不然俺来找他们试试?”
“你能有什么办法?”我皱眉。
这间苗寨煞气重的很,老黄身上养的那几个小鬼都被镇住,这还多亏了老黄是北派传人,养的鬼仙基本都沾了些香火气,否则还真扛不住苗寨的煞气。
老黄摸出那枚黑丸,我记得是养着水鬼的那枚黑丸。
“这是用被水溺死,又投不了胎的厉鬼的尸体头发混着湖底做成的佛珠。”老黄说,“当然,还加了俺们北派的一些秘法。用它就可以找到孙中萧他们了。”
我一愣:“水鬼也能上岸?”
老黄握着黑丸的手一直在颤抖:“不能,水鬼上岸,魂飞魄散。”
“那你拿这个出来干什么?而且苗寨煞气重,你就不怕它发疯?”我们没好气。
老黄说:“你们待会听俺的吩咐。”
一个小时后,我们出门,吊眼袋似乎一直在监视我们,我们前脚踏出房门,他后脚就跟上。
“你们去哪?”他问。
我摸出铅笔跟纸:“平时比较喜欢画画,这里风景非常棒,所以想再看一遍然后画下来。”
吊眼袋疑惑看我们一眼:“你们想曲哪?我带你们曲吧。”
我对大仙使了个眼色,他和老黄勾肩搭背出了门。
在苗寨中,一连去了几个地方,我都表示‘不符合我心中的美感’,在这其间,老黄不停喝着水,肚子都快撑破,衣襟都被打湿透。
一直到了鼓楼,老黄在后轻轻拉了拉我的衣服,我对吊眼袋说:“鼓楼挺漂亮的。”
吊眼袋笑了笑不说话。
装模作样画了两笔,吊眼袋看我纸上潦草、恍若涂鸦的线条问:“你们画家都这样画画啊?”
“流派很多,有写实派,也有朦胧派,由于我是新学画画的,老师说让我在写实派和朦胧派之中找一个平衡。”我瞎扯。
吊眼袋似懂非懂点点头,说:“画家真有趣。”
我附和笑了两声,然后回到住处。
一回去,老黄忍不住摔倒在地。
大仙扶他去厕所,老黄在里头扣喉咙,十分钟之后,吐出一个黑色的小珠子。
“差点死了……”
我扶他起来:“辛苦了。”
老黄刚才是把那颗水鬼珠子吞下肚子,让水鬼藏在腹中,他疯狂喝水的原因,也是为了不让水鬼因为缺水而伤害自己。
老黄牺牲很大,由于咱们都没有灵字派师傅请灵上身的本事,贸然让水鬼附身,危险太大,老黄只好用这个笨法子,让身体能感受到水鬼的变化。
他也试过将水鬼珠子放在塑料瓶中,但那样根本就没法感受到水鬼阴气的变动。
水鬼入胃的感觉不好受,老黄说,这在南派中有个说法,叫‘吞鬼’,是南派用来害人的。先将厉鬼封在小丸子中,或者其他东西中,让人吞下去,这可比直接让鬼附身凶恶多了。人体会受不了胃部厉鬼的阴气的冰寒气息,疯狂的想要吞热的东西,直到把自己肠胃烫坏、并且撑破而死。
老黄全身发抖,我们拿毯子给他裹着。刚才他狂喝水,就是为了用水的阴气,安抚胃中水鬼,免得它被苗寨的煞气逼疯。
“俺找到了,他们应该在鼓楼底下。”老黄说。
鼓楼底下应该有密室,只是怎么去救?
大仙左看看右看看:“晚上去?”
我看他一眼:“就晚上去!”
大白天肯定是没机会,而且吊眼袋一直盯着我们,还得看晚上。
结果晚上我们都傻眼了,一群苗人打着火把,在寨子正中间生了篝火。那吊眼袋敲门进来,也不离开。
我问他外面怎么回事,他组织了下语言:“祭祖。”
大仙急的跳脚,老黄脸色阴沉。
我问能不能去看看。
吊眼袋守在屋里无奈说:“不嫩有外人的。”
给大仙使了个眼色,大仙心领神会,捂着肚子躺地上打滚:“我要拉屎。”
吊眼袋看他一眼,手一挥,一粒药丸落在桌上:“吃了吧。”
大仙看着发憷:“这是啥?”
吊眼袋看也不看他,随口解释了两句我们才知道,这玩意和那天害我们闹肚子的蛔虫差不多,不过那蛔虫是让人肚痛的,这玩意是治肚子痛的,而且还能疏通肠胃。
那粒药丸落在桌上,在油灯下,有几条非常微小的虫子从里头钻了出来,而且药丸散发出来的气味非常恶心,有点像是排泄物。
大仙看着那粒药丸眼睛都瞪大了,我看他一咬牙,似乎是怕露馅,准备把这玩意吃了。
我吓一跳,连忙拉住他:“怎么不直接施蛊?这玩意不好吞啊……”
吊眼袋看我们一眼,嘿嘿笑了笑:“施蛊很累,再说你们是柯人,怎么能施蛊呢?吃了这个一样的效果。”
大仙满头大汗,我忙夺过药丸,递还给吊眼袋。
吊眼袋也不介意:“你们不是苗人,所以觉得吞不下去。”
我们点点头。
老黄偷偷问我:“这人滴水不漏,俺们怎么办?”
我知道个屁啊。
也不知道吊眼袋刚才是有意还是无意,反正我们算是被他镇住了。
这时候外面响起了歌声,是苗人在外面唱歌,我们听不懂,但这个旋律非常古怪,我们都瘆的慌。
突然,外面尖叫声不绝于耳,吊眼袋听到尖叫,脸色瞬间变了。
几个苗人汉子在外跑来跑去,咋咋呼呼不知道在叫些什么。
不过我们转瞬就知道他们在叫什么了——只见到一个鬼影子由远及近的飘来,鬼婴穿着白纱,头发很长,脸上爬满驱虫,眼珠子掉出眼眶,伸着双手见人就追。
“鬼?!”我和大仙齐声大叫。
那鬼追着一群苗人跑了一阵,忽然朝着我们这座吊脚楼扑来,吊眼袋脸色变的铁青,这时候老黄扯我和大仙的衣服,对我们使了个眼色。我、大仙、老黄啊一声大喊大叫起来,连滚带爬往屋外跑。
吊眼袋在后面急喊:“&((…&*”喊了两句,或许是发现自己说的是苗话,又用生硬的普通话喊:“别趴,别到处乱跑!”
我们哪能听他的,疯了一样窜出屋子,那厉鬼一直追在我们后头。
我回头一看,那厉鬼追了我们一阵,忽然转身朝着吊眼袋追了过去。
我问老黄是不是他放出来的,他说不是。
这时候我们正到鼓楼。
“快去找有没有拉门什么的。”我急喊,回头看去,吊眼袋被那厉鬼缠住了,被逼的往巷子里跑。
我不知道这玩意什么来头,也不知道能拖住吊眼袋几分钟,只能先趁着苗寨混乱,救人再说。
大仙在吊脚楼边上找到一个拉门。
拉开一看,底下就是一个土坑,上面用木材做了个板子盖上头罢了。
孙中萧、三胖子他们都被捆在下头,不过除了孙中萧、张西复、陈少清还有一个面目阴沉的男人外,其他人都晕了过去……
“快下来帮忙!”大仙大喊。
第一百五十章 逃跑
我们跳下去,这才发现所有人都在,唯独不见三胖子。
管不得那么多,先帮孙中萧、陈少清、张西复还有那个面目阴沉的男人解开绳子。
孙、陈、张三人面目扭曲,满头大汗,他们扛着昏迷不醒的吕乘风、于有时、张照若爬出坑外。
那面目阴沉的男人一直等我出去后,才爬出来。
老黄急急忙忙说:“他可能就是陈志成。”
现在哪有空管这么多,只知道这家伙年纪有些大。
我忙问他们三胖子在哪。
陈少清面目扭曲,仿佛在忍受着什么巨大的痛苦。
“被个老头带去了,生死不知。”光是说这一句话,陈少清脸上已经一脑门汗。
我和大仙急了:“我们去找,你们先走!”
老黄指着那个面目阴沉的男人说:“我跟着他。”
孙中萧快速说:“别耽误时间!”
张西复背着吕乘风,陈少清背着于有时,老黄和那个面目阴沉的男人扛着张照若疯了一样往外跑。
我和大仙也撒腿在苗寨里疯跑,出人意料的是,孙中萧也跟着我们在。
他脸色痛苦,我急问他怎么了,他沉默片刻:“被施了蛊。”
来不及管其他,孙中萧也不知道三胖子在哪,我们没头苍蝇似的乱窜。
陈少清说是被个老头带走的,我瞬间想到了刚来苗寨时候,吊眼袋碰到的那个老头。
“是不是……村长?”大仙边跑边问,他估摸也不知道是应该叫寨主、族长、还是村长……
苗寨无电,自然无灯,四周黑漆嘛漆的,只有寨子中间有一堆篝火,即便借着月光,也根本看不清人的脸,身边时不时有苗人跑过,双方谁都不知道谁是谁。
偶尔有举着火把的苗人远远跑来,我们便绕开道。
“去看看!”我低声说。
但凡是这种村长之类的人,房屋肯定和其他人有明显区别,因此很好找到地方。
没一会,看到一间比较大的吊脚楼。
孙中萧沉声说:“我先进去看看。”不从门走,敏捷爬上二楼,结果还没爬上去,只听到嗡嗡嗡的声响,就见他直直从二楼摔了下来。
孙中萧重重摔在地上,虾子一样蜷起来扳了两下,看来非常痛苦。
一个胖子端着油灯从上面探出头,这时候正好几个苗人举着火把跑过来,火光照亮我们的脸。
我一惊,大仙也惊,楼上那胖子更惊。三人齐声喊“三胖子!”、“三胖子!”、“大仙、蒋娃子!”
“你们快跑!”三胖子连喊。
话还没喊完,一个苗人老头从上面探出头,一拐杖把三胖子打了回去,叽里呱啦说了些鸟语,三胖子又往外探头:“你们快跑!”那苗人老头凶的很,几棍子把三胖子打的鼻青脸肿。
这时候我们也被举着火把的苗人包围,那个吊眼袋也在其中。
我急了,孙中萧艰难从地上爬起来,警惕看着四周。
大仙呸一口:“拼了!”
他话还没说完,只见到那苗人老头拐杖一挥,上面黑压压一片、嗡嗡的飞出了些东西。
借着火把的光一看,我们忍不住大喊:“马蜂!”
孙中萧沉声喊:“快跑!”却被几个苗人用刀逼了回来。
我这才看到这几个拿着火把的苗人,另一只手上还拿着明晃晃的刀,刀还是古时候那种常见的刀。
我们满头大汗,上面马蜂疯了一样涌到我们面前。
大仙急了,把我往地上一扑,然后迅速脱了衣裳把我脑袋盖住:“小心!”
我一下懵了。
三胖子在上面急了,奋不顾身抢过老头的拐杖,使劲一掰,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这拐杖竟然就被他掰成了两半,他把断掉的拐杖往天空一抛,拐杖竟然是空心的,里头顿时洒出了漫天粉末。
这群马蜂碰到这些粉末,莫名其妙的栽倒在地,挣扎着死去。
我、大仙、孙中萧都愣住,粉末从天而降,那群苗人看到这粉末跟看到鬼一样,呜啊一声跑开。
孙中萧反应神速,急忙拉着我们快跑。
三胖子鼻青脸肿在楼上狂喊:“大仙、蒋娃子,快跑!快跑!”
这群苗人被拐杖中的粉末吓退,正好让开了一条路,苗人老头急的叽里呱啦大喊一通。
但他们哪追的上我?孙中萧被逼急了,虽然受伤,但速度快的吓人。
大仙本来就是运动员,就算扯着我也跑的飞快。
我回头看,几个苗人急急忙忙掏东西,紧接着许多奇形怪状的虫子,天上飞的、地上爬的全朝我们涌来!
不要命的往外逃,几乎快把肺部的空气吐空,才跑到那条小河边。期间由于我体力实在跟不上大仙跟孙中萧两人,好几次差点被 虫子撵上。要不是大仙跟孙中萧轮流拉我,我肯定得死在这。
一条皮艇停在小河边上,老黄在上面大喊:“快过来!”
我们不要命的跑上去,但由于人太多,已经上不去了。
我们三人只能趴在孙中萧先前在皮艇边上弄的木头防撞栏上。
那群虫子就要撵上,陈少清和张西复使出吃奶的劲划桨,一群人甚至已经做好了跳水躲虫打打算,岂料这群虫子追到洞口犹豫便停住。
我们都惊呆,但没有时间管这些。
疯了一样逆水而行。
人虽然多了,但是有张西复、陈少清二人,即便是逆水而行,也不算太吃力。
吕乘风、于有时、张照若昏迷不醒。
我、大仙、孙中萧在底下帮忙踢水,想快点逃离这个地方。
这水实在是太冷了,再加上是十二月,所以异常难受。
我现在心里全想着三胖子的事情,那老头为什么要把三胖子和孙中萧他们分开关?吕乘风、于有时、张照若为什么又昏迷不醒?
先前上岸时候,我们把矿灯都留在了皮艇上,老黄开了灯,我转头看到孙中萧脸色惨白。
陈少清脸一变,连忙把他扯了上来,老黄一看位置太挤,干脆下来和我们一起踩水。
他冻的直打哆嗦。
我问他们吕乘风他们怎么昏了?
陈少清同样脸色惨白,每个字几乎都是从牙齿缝里头挤出来的:“疼晕的。”
孙中萧脸比他更白,跟抹了一层白粉似的,靠在皮艇边上,一句话都说不出。
陈少清把桨交给张西复,然后吃力扯开孙中萧的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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