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衍脸上的温和亦敛下，取而代之的，是微冷的神色。

“是，我妈是不对，可你如果没做错什么，我妈会那样对你？”

她眨眨眼睛，上车。

江哲希很是小大人的给秦挽歌夹了菜：“阿歌，这家菜很好吃的，你尝尝。”

江衍挑眉，开门，走进去。

吃完饭，苏皖韵看向秦挽歌：“小歌，明天要穿的几套婚纱奶奶都准备好了，一会儿上楼试试，不合适的话告诉奶奶。”

转过身，脱下旗袍。

挣扎的满头大汗，却依旧如同作茧自缚，挣脱不得。

“你有意见？”江衍忽然回头很是冷淡的瞥了一眼小哲希。

“不，一点都不......”

“嗯。”

不过周一傍晚刚刚下课，正走出校门，就看到迎面驶来一辆黑色的宾利慕尚，熟悉的引擎声，熟悉的车身线条，熟悉的张扬。

却在这样模糊了几秒之后，忽然变红。

“住嘴！”

江衍垂眸，眉眼间浮现出一层淡淡的担忧之色，几秒，他迈步上楼，步伐稳健迅速，背影挺拔如松。

“你喜欢叫什么都可以。”

每一件都小心翼翼的试过。

“我不过是叫你履行一下夫妻间的义务，看来秦小姐意见很大，既然如此，你大可以毁约。”

第二日醒来时，江衍刚从洗手间走出来。

这些话从顾景笙嘴里说出来，那样的刺耳，刺得她心口都疼。

“没有吗？你跟我分开才几天，你转头就能爬上别人的床，是我想的龌龊还是你秦挽歌本来就脏！”

“爸爸，我不怕。”江哲希揪揪江衍的衣角：“长这么大都没有人亲过我哎。”

垂眸，狭长的眸敛下，他凝视那张带泪的脸，伸手替她擦掉眼泪，温言道：“没有，都过去了。”

“阿歌是个好女孩儿，你要有什么对不起她的地方，别怪奶奶胳膊肘往外拐。”

秦挽歌的身影消失在门口，苏皖韵脸上慈祥的笑意隐了下去，两人在沙发旁坐下。

几乎是下意识的，抬手。

不过拒绝无效，秦挽歌自行决定带着江哲希去。

她沉默，眼里的泪模糊视线，几秒，“吧嗒”一声，一刻豆大的泪珠砸下来。

“你怎么能亲哲希，给他传染到什么病菌你负责吗？”

秦挽歌在经历了磕磕碰碰了好几次依旧找不到床的痛苦之后，觉得江衍说的很有道理。

江哲希顿了3秒，“哇”的一声，扯着嗓子哭出来。

许是方才挣扎的缘故，又许是睡衣宽松的缘故，领口不知什么时候半敞开来，一双小白兔蹦了出来，只露出一半，欲盖弥彰，却更惹人遐思。

“阿歌，你去车里等我。”江衍转头对秦挽歌温和道。

下一秒，手臂却被人死死扣住，是用了力气的，或许是因为气愤，或许是因为不甘，总之那力度勒的秦挽歌手腕生疼，她忍不住轻哼一声，却并未回头。

江衍几不可见的勾唇，朝她走过来。

江衍摸摸她的额头：“听管家说你生病了，吃过药了吗？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什么礼物？老师今天没准备哎。”

几秒，他轻笑：“我建议你把旗袍脱下来。”

江衍凝着她黑亮的眉眼看了几秒，眼底滑过一道极快的浅笑：“奶奶说希望我们在一年之内给她生出个大胖孙子来。”

江哲希脸上的笑容僵住，他转头，看向秦挽歌：“阿歌，爸爸说的是真的吗？”

可那车子竟直直朝她追来。

秦挽歌的眼睛一眨不眨的落在江衍带着稍稍一丝不自然的冷硬侧脸上，第一次，觉得这个男人好像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冷。

换好衣服去吃饭。

男人的黑眸骤然沉黑一片，一股气血涌上小腹。

手里拿着毛巾擦拭着未干的头发，那修长白希的手指，手指......

江衍顺着她指的方向十分嫌弃的看了一眼，随即皱起了眉头：“不要。”

久到，她都快要忘记他长什么样子。

秦挽歌就站在床边，旗袍罩在她的脑袋上，将整张脸捂得严严实实，她像是无头苍蝇一般原地乱转。

秦挽歌一张脸顿时爆红，她沉默，快速赧然转身走进屋里。

“那以后我是不是应该叫你妈妈。”

“都过完了，没必要了。”

折回身来，就看到床上摆着好几套婚纱，其中还有一套旗袍。

江衍沉默着走过去。

“我是怎么教你的？”

“那先吃饭吧。”

不过，穿个衣服也能把自己搞成这幅模样，兴许也就她一人了。

她似乎天生没有眼泪。

秦挽歌很想笑，童话故事里没有和后妈幸福生活在一起的王子，可她怎么忍心破坏小哲希此刻内心全部美好的幻想呢？

“阿衍，你别赶我走，也别不理我，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乱发脾气，只要能待在你身边，让我做什么都好......”

秦挽歌摇摇头。

小？34d哎，他跟她说小？

江衍注视着江哲希，心口忽的有些酸涩，几秒，他神色别扭的俯身，快速的在江哲希白嫩的小脸蛋上蜻蜓点水般掠过，那样快的速度，甚至不能算是一个吻。

江衍方才下床，背着光，秦挽歌没看到男人唇角那一闪即逝的笑。

房间里很安静，没有一丝声响。

几秒，才长长吐出一口气，把自己自脖子一下裹得严丝合缝才下床。

“哲希？”秦挽歌回头，蹲下身子来，抱过他的小身子，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有些心疼的盯着小男孩儿：“怎么管家爷爷还没来接你？”

“我要礼物。”

秦挽歌恨不得立刻把他从车里拎出来吊打一顿。

上菜速度很快，不一会儿，几道色香味俱全的美食就端上桌，香气四溢，勾的人食指大动。

这一刻，璀璨迷离的灯火中，江哲希纯真的小脸，秦挽歌浅浅的笑，江衍眼底闪动的光，都定格成这一生最美好的回忆。

车子驶入江家老宅，她跟在江衍身后进如客厅。

秦挽歌一愣，噢，她完全忘记了这回事。

江衍竟然被江哲希噎的哑口无言，几秒，他若无其事的甩开他，径直朝前走去。

“......”原来是在等江哲希。

蒋欣然点头，掀开被子下床，忽然像是想起什么一般：“哎，对了，阿衍你今天怎么回来了？”

那触感，很棒，匪夷所思的美，美到让人流连忘返。

可这种好转也只持续到了傍晚。

“那不是......”蒋欣然脑海里忽然蹿出一个名字，扣在江衍手臂的手倏的僵住，原本就有些发白的脸色一瞬间变的更白。

他拉过秦挽歌的手，一路向前小跑：“爸爸爸爸，我能不能邀请阿歌参加我的生日？”

“秦挽歌，为什么？是因为我没他有钱吗？”顾景笙用力扯过她，双手紧紧的箍住她的肩膀，像是要将她削瘦的肩捏碎一般，一双黑眸是从未有过的阴沉，好像阴雨天气里雷声过境事可怖。

就在最后一瞬，秦挽歌倏的被人拉开。

哦呵呵，她这辈子都不会和这个万年面瘫造人，她怕再生出一个小面瘫来。

没有一丝欣喜的看着江衍，几秒后，她收回视线：“嗯，走吧。”

“你怎么都没跟我说，我都没来得及准备礼物。”

她有些懊恼的挠了挠脑袋：“一会儿上去就请。”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上车时，江衍好像抬手帮她擦了擦眼睛。

下身只穿一条碎内库，姣好的臀形曝露在空气里，两双修长纤细没有一丝赘肉的长腿踩在地上，肌肤雪白柔嫩，宛如皓月。

至于江衍，他也配作国王吗？她才不要跟他幸福生活到老呢。

其实，蒋欣然睡着的时候很像她。

秦挽歌郁闷的心情终于有所好转。

毁约？

秦挽歌怔了一瞬，才扯出一个难堪至极的笑：“哈哈哈，开个玩笑，今天晚上的月亮可真圆......”

只一眼，他呼吸忽的一滞，一双黑眸好似卷起的风浪，瞬时变得漆黑幽深，里面似有火光聚起。

江衍偏头，挑眉打量着只穿一条内库在他眼前乱撞的小女人，眼底愈发的幽深。

苏皖韵神色郑重的看着江衍：“阿衍，你实话跟奶奶说，你把蒋欣然藏哪儿去了？”

“......”没见过这么没眼力劲的人，配合一下她会死吗！

“好，都听奶奶的。”

秦挽歌唇角带着浅浅的笑，折身往女生宿舍走。

江哲希屁颠屁颠的追上他，仰着头：“喂，爸爸，你是不是喜欢阿歌？”

想起上次的自做多情，秦挽歌选择了视而不见。

男人大手一顿，缓缓收回，面无表情看她一眼：“小点儿声，把奶奶吵醒怎么办？”

“可以继续抱抱亲亲吗？”小哲希吸了吸鼻子，眼睛亮晶晶的看着秦挽歌。

“哲希过生日。”

秦挽歌把睡衣领口用力一裹，后退几分，警惕性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压低声音：“你也知道怕把奶奶吵醒？那你刚刚为什么摸我，禽兽！”

秦挽歌挑眉：“那就好，再见。”

别墅。

“哦”江哲希默默的松开手回到后座，低喃：“以前也有女士，为什么那时候我可以坐到前面，这次就不可以。”

转身走出去。

“爸爸，我这是在照顾我的女朋友你懂不懂？”江哲希一脸鄙视的看着江衍：“情商这么低，怪不得三十多岁了还找不到女朋友。”

“你觉得我像是在开玩笑？”

江衍猛地回神。

江衍蹙眉，冲着刚从楼上下来的老约翰管家招手。

穿到一半，却硬生生的卡住了，没错，是卡在了胸部。

简直不可理喻！

秦挽歌点头，上楼。

“那刚刚阿歌在的时候你怎么不拒绝？”

“你是我爸爸哎......”

“我知道。”

她动了动指尖，许久，从包里拿出红色的小红本，用力的拍在顾景笙的胸口：“好，之前是我的错，那之后，烦请顾先生再也不要来找我，我，已经结婚。”

心口，好像被什么击中，她忘了移开视线。

最近太忙，她都忘了婚期将至。

拿起纸巾帮小哲希擦了擦眼泪，轻声细语的安慰他：“哲希，我呢，跟你差17岁，我们之间是没有爱情的，你对我的喜欢呢，是一种叫做依赖的喜欢，是跟对妈妈，对姐姐一样的喜欢，那不是爱。”

江衍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秦小姐，不好意思，今晚我不是来找你的。”

“当然不可以，她是我的妻子，你只能抱抱亲亲你的妻子。”江衍慢条斯理的吃完一口菜，神色淡然的盯着两人。

这个女人，还真是知道如何撩拨人的心绪。

“谁说的？”

秦挽歌察觉身上的颤栗，瞪着一双美眸不敢置信的看向江衍，惊呼：“你在干什么！”

静谧的房间里忽然传来轻哼声，许是盘旋在面容的那手指太过冰凉，冰凉至有些突兀，蒋欣然的长睫猛地轻颤两下，睁开了眼。

她欢快转身，朝饼子摊走去。

江衍沉思几秒：“奶奶，她已经被我送到乡下一个僻静的地方，不会再回来，我保证，她不会影响到我跟阿歌的婚礼。”

“还有哲希的老师。”

江衍视而不见，勾了一下唇，终于心满意足的吃起菜来。

秦挽歌。

“就你跟哲希？两个人过多无聊啊。”

秦挽歌顾不得跟他争锋相对，只轻嗤一声。

“愣着干嘛？等我抱你上来吗？”一道毫无温度的男声打断她的思绪，秦挽歌猛地回神，就看到江衍面色冷淡的看着她。

没开灯，房间里光线很暗，窗帘也拉着，唯有窗外的灯火透过浅色的窗帘照射进来，洒下几点光斑。

他在不悦什么？

就是这双万恶的手昨天晚上摸了她的小白兔！

因为傍晚的时候她又一次在学校门口看到了江衍那辆黑色的宾利慕尚。

看到秦挽歌坐在床上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齿不知在笑什么，江衍抬眸看她一眼，却愣了。

江哲希不是第一次来游乐场，却是第一次和爸爸妈妈一起来，以前，都是约翰老管家带他来的。

车厢内，江哲希忽然趴到副驾驶座椅靠背上来，偏头看向江衍：“爸爸，我也想坐前面，跟阿歌坐一起。”

心口有根弦好像被轻轻拨弄了一下，微微颤动起来。

秦挽歌微微一怔，这才想起来，明天就是约定的下周二。

江衍并未转身，一双黑眸毫不遮掩的盯着眼前活色生香的场面。

“听秦小姐的语气很委屈？”

“阿衍，不是奶奶非要怎么样，而是下周二就是你跟小歌的婚礼，既然娶了她，就好好待她，奶奶不希望蒋欣然再插足其中。”

秦挽歌迟疑的，缓缓的点了点头。

“阿衍，你怎么不说话？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蒋欣然听不到回应，梨带雨的抬起头来怔怔的看着江衍。

莽撞间，额角好似撞在了什么硬物上。

这一刻，忽然连解释都失去力气，一个不相信你的人，说什么都没有用。

“我什么都懂。”

“怎么了？”

“......”怎么除了生就是生，她看起来很像生产机器吗？

江衍下车，径直朝前走去。

一整天的课，中午抽空去医院看了一趟母亲，她恢复的很不错。

一起坐旋转木马，小哲希抱着木马笑的一脸绚烂，他仰着头看看江衍，又看看秦挽歌：“爸爸，阿歌，我们会像童话故事里国王王子和后妈那样，一起的幸福生活到老吗？”

蒋欣然终于不再哭。

女人的整个背部都呈现在灯光下，白嫩，细腻，宛如一件精美的手工艺品，一条深邃的腰线自蝴蝶骨蜿蜒而下，没入臀部，光阴覆盖其上，折射出浅浅的光，摄人心魄的美。

嗯，这个女人的身材，合格。

旗袍褪下，眼前顿时一亮。

秦挽歌快速的奔到床边拾起薄被罩在自己身上，确定不会再落出一丝一毫不该露出的地方，方才转过身。

恰好对上一双沉黑却有灼灼火热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