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要了我，我就放过她　　　　已是深夜九点，江衍哄小秦念睡着，回卧室。

卧室里静悄悄的，浴室亦没有水声，秦挽歌还没有回来。

他坐在床边，拿了手机给秦挽歌打电话。

“您好，您拨打的号码已关机......”电话那端是机械而疏离的女声。

关机？

不知为何，江衍的心口猛地颤动了一下，莫名的不安。

他又连着打了好几通，依旧是同样的回答。

他终于蹙起了眉头，不再拨秦挽歌的话，转而拨了许安安的号。

他听说秦挽歌今天是和许安安一起出去逛的街。

许安安的电话倒是很快接通。

蒋佳然拍拍自己的身侧：“坐近点儿我就告诉你。”

冷汗沁满了整个掌心，密密麻麻，也爬满了整个后背，打湿衣衫。

今天蒋佳然没有坐在轮椅上，她斜斜的倚在床头，画了淡妆，身上穿一件猩红色的睡衣，同她清淡的脸形成鲜明的对比，竟意外透出几丝独特的妩媚来，但那妩媚却并不艳俗，反而给人一种惊艳感，好似在漫天寒冰中绽开的一株曼珠沙华。

她挎着一张笑脸闷闷不乐的钻进江衍的怀里，仰着头问他：“爸爸，妈咪怎么还不回来？你说过她今天会回来的，大骗子......”

江衍手脚冰凉的拔了钥匙，下车。

冷白的扽光包裹着她，更添几分清冷妖冶。

他心口渐渐回暖，却猛然察觉有柔软触感扣上他的手背。

“接下来你准备怎么查？”

申克召集了侦查大队的人连夜开始搜查，虽然人口失踪还不到24小时不能立案，但失踪的人可是江衍的太太，他不能不上心。

根本没有什么事是她做不出来的。

江衍没听见去，他坐在床上盯着窗外漆黑的夜色发呆。

“妈咪临时有事推迟了，再有两天才会回来。”江衍把小秦念抱在腿上，温声温语耐心道。

她有足够的野心，也有足够的狠心。

“蒋佳然！”

相信只要短短几日，阿歌就会重新回到他身边。

别人不懂，但他和蒋佳然从小一起长大，二十多年的时光，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秦挽歌在不在你那里？”

“怎么样了？”江衍开口，面色难掩疲惫，眼底泛着一圈青黑。

六点，九点，这中间整整三个小时，秦挽歌去了哪里？为什么连手机都关机？

“线索断了，作案的挺聪明，找了没监控的路段下的手，车身上也他妈没留下任何指纹，是个老手。”

鲜少有人能将清冷和妖冶这两种气质融合的这样妥帖了，就像是一幅浑然天成的画作，每一处的色彩都恰到好处，浓墨重彩的画面渲染的淋漓尽致。

他亲自把那些东西送回了茗香湾。

是他疏忽了，他早该想到，以蒋佳然的性格，根本不会轻易放弃。

“为什么？”蒋佳然剧烈的咳嗽，许久才平静下来，她的唇角浮现一抹阴狠的笑意：“就算是下地狱，也总该拉个垫背的，江衍，我这样痛苦，你们也别想快活。”

他们之间，注定会有这么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申克是特种部队出来的人，曾在南非跟他一起出生入死，是信得过的兄弟。

“......”这跟不睡有什么区别。

她爱憎分明，她热烈光明，她出现在他的世界里，像是一团火。

明明知道她在耍招，可他竟无丝毫的反抗余地。

“今天她出去置办年货被人绑架了，绑架时间大概在六点左右。”

江衍甚至连一秒都不敢再往下想，那些血腥而残忍的画面争先恐后的涌入他的脑海，那是他曾纵容过的毒辣。

江衍的眼底泛起波澜。

他回神，他摸摸小秦念的脑袋，把她放在地上：“爸爸跟这个叔叔还有事要谈，你自己先去楼上玩一会儿。”

申克的人在靠近茗香湾的路边发现了秦挽歌的车，完好无损，车里的后座上还放着她置办好的年货。

江衍凝视着她，许久，他开口，一双狭长的眼如同苏醒的野兽，眼底尽是嗜血的光：“她要少一根汗毛，我会让你付出十倍百倍的代价。”

江衍迟疑。

只是，由于茗香湾地处偏僻，在那一路段上很多基础设施还在建设当中，简而言之，那边的的道路两旁没有监控器，别说监控器，有的路口连红绿灯都没有。

视线甚至没有在她的身上停留一秒，仿佛她睡衣后的那些迷人风光只是一层毫无看头的皮。

蒋佳然像是听到天大的笑话，她深深吸一口烟，然后仰起头眯着眼看江衍，目光里尽是嘲讽：“你是来劝我的？你应该知道，我的决定从来不会改变。”

也不曾想，她选择了朝秦挽歌下手。

“前女友。”

江衍回神，就在大掌即降落在蒋佳然胸口的一瞬，他甩开了蒋佳然的手。

江衍摇摇头：“她腿脚不方便，平日里不出门，查不到的，不如查查她通讯记录。”

江衍沉默，唯有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收紧，攥成拳。

蒋佳然脸很快涨红，连眼眶都聚满了水汽，可她依旧咧着唇角看着他，从喉咙里艰难的挤出一句话，一字一句：“我早就生，不，如，死！。”

江衍又拨了一个号码。

小秦念乖巧的点点头，上楼去了。

他回过头来看她，一双眼幽深如千年古井，透着丝丝寒意。

江衍不知道，可他知道，那一定不美妙。

而现如今，他觉得，她就是他的命。

很像蒋佳然这个人，清清冷冷的外表下，藏着一刻炙热疯狂的心。

不知过了多久，江衍才敛了面上的情绪，面无表情的看向她。

身后，蒋佳然将睡衣重新一裹，又点了一支烟，声音淡淡的落下：“哦，对了，最后再提醒你一句，你要动作快点儿，否则，那女人很有可能坚持不到你救她那天。”

她的眼底有勾人的精光，像是一个即将要吸食人精魄的妖精，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那拉钩，谁说谎谁就是小狗。”

“你不用管，把我交代你的做好就行。”

他踩下油门，将车速飙至最大。

电话那端许安安就接二连三的发问都被淹没在这沉沉夜色中。

从她的口中，申克得知两人分手是在瀚海路，他派人从瀚海路段的监控路线查起。

江衍没看她，径直走进屋子里。

他脑袋里的那根弦绷到极致，一刻都不敢松懈，连面容都显得格外冷峻。

他抬手按了按太阳穴。

她的红唇停在他的耳畔，轻轻的开口：“要了我，我就放了她。”

在这短短的一瞬间江衍的脑海里想了很多，他想起当初她追她时，她说，江衍，我想睡你，离开时，她说，江衍，我不恨你，再见时，她说，江衍，对不起，结婚时，她说，江衍，我爱你。

江衍像是被点醒，瞬间回魂，他看着她，许久，终是一点一点松开了手，却依旧死死的盯着她，像是要将她剜碎：“你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做？”

“怎么了？小鸽子到现在还没回家？”电话那端的语气清醒了几分，暗含关心。

电话很快被接通：“江衍，你小子又惹什么事了？”

申克手掐在腰上：“懂了，你放心，兄弟我一定全力以赴，今晚就开始找人。”

“真的。”

须臾，他到底将身子挪至她身边。

相对比起他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一样的紧绷感，蒋佳然整个人都显得闲适异常。

手腕发酸，他像是忽然想到什么一般，眸光骤然一缩，他掐断电话，起身。

许久，她红唇微启：“我就猜你一定会来。”

他在床边坐下，重复：“什么条件？”

申克怔了一瞬：“那直接抓人拷问啊。”

江衍没说话。

蒋佳然的目光一瞬间冷了下来，笑意凝固在唇边，可也不过是一瞬，她重新勾起唇角，笑意比之前更甚，也更冷，她气定神闲的看着江衍：“那就让我们拭目以待。”

他顿了一瞬，像是想起来什么一样，把身后的包装袋往前拎了几包：“对了，这个，在嫂子车上发现的。”

江衍拿出一支烟，点燃，深吸一口提提神：“睡了两小时。”

她甚至笑着，毫不惧怕的同他四目相对，那双眼极黑极亮。

他点了一支烟，降下车窗，冷风从窗外吹进，却不能缓解心口的压抑。

“爸爸，你怎么了？”手上忽然一暖，软软的触感。

江衍垂眸，小秦念在轻轻摇晃他的手臂，一双眼睛黑漆漆的。

蒋佳然轻哼一声，没再说话。

直奔卧室，他的目的再明确不过。

搜查先从许安安入手，她是秦挽歌失踪前见到的最后一个人，唯有她知道些许情况。

笃定的语气。

“不在啊，我们六点钟买完就各自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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