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爬过来,这碗饭归你 蓝昭和黑狐都是经过军事化训练的人,做什么事都有股雷厉风行的劲儿。
前后出去不过二十分钟,就回来了。
这期间蒋佳然始终在发呆,听到门口传来的脚步声,她漫无边际的思绪才蓦地被打断。
她回过头。
黑狐手里抱着个纸箱,里面不知装了什么东西,随着他的步伐乒乓作响,蓝昭跟在她身侧,手里拎着映了超市名字包装袋。
她没把东西给蒋佳然,而是径直把东西放进了厨房。
他们很快上了楼。
从头至尾,蒋佳然都没说一句话,她只负责下达命令,至于过程进度如何,她不关心,也不懂,只要最后的结果是她想要的结果,他们随便想怎么搞,都可以。
等两人的背影完全消失在楼梯拐角处,蒋佳然收回视线,转动轮椅去厨房。
流理台建的很低,这地方她早就开始着手改造了。
玄关处是有电灯开关的。
蒋佳然回厨房盛了米,又夹了菜,转动轮椅向左,朝着那边的走廊前行而去。
她从口袋里拿出钥匙,打开那扇门。
这狠,是张狂的,肆意的,充满野性的。
走至卧室门口时,隔壁的灯,猛地亮了。
这个爸爸又是谁?为什么这么多年他都不出现,他看起来健全无比,为什么不来找他?
是,每个人都应当有不为五斗米折腰的勇气,可每个人,也应该有审时度势的聪慧,应该有能伸能缩的大丈夫气量。
这些天发生了太多事,一件接着一件,他心里的疑团越来越多。
蒋南忽然凑到他面前:“世界上除了父子,还有哪两个男人会长得如此相像?”
前后不过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好了。
医院里,她终于醒来,肚子里的孩子安然无恙。
许久,却松开了手,端着碗继续吃起来。
他下意识的朝外张望。
蒋南见他不说话,也不在意。
她的举动叫蒋佳然有一瞬间的震惊,不过也只是一瞬间,很快,她冷冷的看着她,笑了。
所有的耻辱所有的低头,在活着面前,卑微的不值一提。
蒋佳然的情绪终于平复几分。
蒋南停了几秒,重新迈开步伐,走过去。
她嫌弃的看她一眼,一把甩开她,从兜里拿出一块儿方巾垂头擦指间被染上的血迹。
我是你老子......
而她,必须活下去。
就算是跪倒在她面前,也必须活下去,她不能着了她的道。
“你要干什么?”江哲希扒在玻璃上问。
蒋南看着他一笑,重复:“我是你老子,如假包换。”
他看他一眼:“等着。”
米饭还没完全咽干净,下颌忽然传来一阵剧烈的痛意。
江哲希看着眼前身长玉立五官俊朗的男人。
灯光下,蒋佳然那张脸还是清清淡淡的,带着笑意的,只是那笑意,不再阴恻,而是变成了春风得意。
蓝昭半倚在床头看书。
然后上楼叫蓝昭和黑狐下来吃饭。
还未等他解释,蒋南就已经了然这一切。
不知怎的,最近越发的喜欢待在家里做一些琐事,这给他的感觉很温暖。
一觉醒来,天都黑了。
那是不屑一顾的笑。
不过,真正让他移不开眼的,是他的五官。
“什么......报应?”
他恨极了她,也恨极了她肚子里的孩子。
就在她离开那天的清晨,出门前,他还在她唇角亲了一口,他说,晚上做好饭等我回来。
等他处理好手头的事的时候,已经是两天后。
几日没喝水,她的嗓子喑哑至极,像是一架破风琴。
“我没输,我没输!”蒋佳然一双眼变的猩红,她拽着秦挽歌的头发将她的脑袋狠狠磕在铁笼上:“秦挽歌你看着,我要你眼睁睁的看着阿衍重新回答我身边!”
她有些疼,无力的倚在铁笼上,没有说话。
光线刺眼的很。
他洗好碗时,蒋佳然还没从走廊里出来,他慢悠悠的踱着步子回卧室。
蒋南说话时总是带着一股劲,那是一种从身体里散发出来的狠劲,那是跟江衍身上的冷截然不同的狠。
江哲希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好一会儿,才紧张的开口:“你是谁?”
蒋南看向蒋佳然。
第二年,她送走孩子,他亦没有过多的反应。
江哲希复又抬起头来:“既然你是我爸,为什么......这么多年都不来找我?”
江哲希彻底沉默了。
dna的检测结果很快出来。
她被迫抬起头以屈辱的姿态看着她。
记不清她逃走过多少次了,每一次都会被他抓回来狠狠惩罚,这次逃走,她做了充足的准备,在他遇上棘手的事情时选择的逃走。
他质问她,为什么这么做?
蒋佳然转动轮椅往厨房的方向走:“我去看看那个女人。”
蒋佳然坐在轮椅上,以胜利者的姿态居高临下的望着她。
灯光透过玻璃窗在墙壁洒下淡淡的剪影。
她抬眸,恰好对上蒋佳然的视线,那微挑的眼角,满满的嘲讽。
她看着她满身的狼狈:“秦挽歌,你有没有听过一个词?”
从此以后不问世事,只过普通人该过的日子。
只一眼,她收回视线,颤抖着从铁笼里伸出手,猛地扣住那碗。
“很惊讶?”
秦挽歌被噎住,剧烈的咳嗽起来。
没有水,这饭菜入了喉咙,涩的像是要划破她的喉咙。
她放下手,视线落在那蜷缩在铁笼角落里的身影,那黑影一动不动,似乎是睡着了。
他一定在等她。
也是从那一刻起,他萌发了放她回榕城的想法。
这顿饭吃的不是很长,蒋南蓝昭黑狐吃饭都很快,唯有一个吃饭慢条斯理的蒋佳然,胃口似乎也不怎么样,先几人之前就放下了碗筷。
蒋南没再说话,那个女人是谁,他根本不就需要问,蒋佳然在这边的所有情况他有了如指掌,从她回到榕城的那一刻起,他就在她的身边安插了无数眼线。
秦挽歌扣着碗的手用力的收紧,直至指关节扭曲泛白。
秦挽歌静静的看着她,等待她的下文。
两人长久的对视,明亮的光线下,似乎有一种无形的暗涌在两人之间波动。
脑袋撞到坚硬无比的铁笼上,很快秦挽歌的额角被撞破,一行血迹顺着她的侧脸流下来。
蒋佳然顿了几秒,缓缓吐出两个字:“报应。”
他一定在整个榕城疯了一样的找她。
她不能死在这里,她要等他来。
江哲希抬头时,蒋南已经走进来。
“那是防盗门,铁丝怎么可能打开......”
凌乱的发丝沾了水湿答答的贴在她的额角脸颊,她苍白的脸憔悴而瘦弱,一双眼先是有些茫然,却在看清来人后一瞬间变得清湛,甚至是锐利。
蒋南挑眉,眼底深沉几分,不知是喜是怒。
为什么将他送到一个陌生人的家里,为什么要,抛弃他?
“你从我身边抢走了阿衍,而现在,你被我踩在脚下。”蒋佳然笑着拍拍她的脸:“你说,你现在这么落魄,算不算报应?”
那时他的眉眼和他不大像。
玻璃窗前,他停下。
须臾,秦挽歌眯了眼:“你来干什么?”
茫然,无措。
蓝昭倒是欣喜的不行,把手里的书往床上一扔,猛地坐起身来:“南!”
江哲希一瞬间惊得目瞪口呆,愣在那里不能动弹。
她在等待着,等着看她的好戏。
她一言不发的看着蒋佳然,有水滴顺着她的下巴一滴一滴掉下去。
当年,他从那场爆炸里捡回剩下半条命的蒋佳然,在医院里,医生告诉他,你的妻子怀孕了。
他年轻气盛,怒不可遏,她怀了他的孩子,却胆敢带了球跑到悬崖边救别的男人。
......
铁笼前,停下,抬手,微微一个用力,一桶水越过铁笼间巨大的缝隙朝着角落劈头盖脸的洒过去。
江哲希不知该如何接话。
她像是没听到那刺耳的笑,垂着头,在刺白的灯光下,一下一下的爬至铁笼的最前面。
秦挽歌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蓝昭自小学什么都又快又精,兴趣又广的很,这催眠术,她一直在钻研。
而当某一天,这样一个男人出现在他眼前,他有着跟他想象中完全不同的父亲形象,他不知道,该以何种的方式面对这样一个素未谋面的父亲。
客厅里,吃完饭,蒋南收拾了残局去洗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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