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跟个失心疯差不多吧　　　　申克赶到警局的时候，就见昏黄的路灯下，江衍穿一身黑色毛呢大衣，双腿交叠倚在车身上，指间捻了一支烟，盯着长街尽头，不知在看什么，没有风，烟雾顺着他的头顶上方直直的往上飘。

他停下车，拉开车门走到江衍面前。

江衍看他一眼，掐了烟，直起身来，径直往前走去。

申克摸不着头绪，跟在他身后问：“到底什么事？”他一张嘴，唇角就有白色的雾气呼出来，很快飘散在空气里。

江衍没回头，大步走上台阶：“事情可能要出现转机了。”

走进警局，一股暖流迎面扑来，隔绝了外面的寒冷。

申克问：“什么转机？”

江衍找了椅子坐下：“你还记得上次的那辆红色的玛莎拉蒂吗？”

“记得。”申克在他对面坐下，语气顿了顿：“可是，这个重要吗？我们根本追踪不到它的行程，你也知道，它在瀚海路路段就完全消失了......”

申克的声音越来越低，说到这里，他猛地瞪了眼睛看向江衍：“你是说......”

满脸的疲惫遮不住他浑身兴奋。

屋里气氛沉寂一片。

这样也算不辜负他的一番好意。

呛声响彻在大地。

他掐了掐眉心，抬头去看。

隔得距离太远，纸条很小，地板又有些反光，她看不清那纸条上写了什么，只看到一行歪歪斜斜的字迹。

在两张拼起来的椅子上凑合着躺了一晚，浑身酸痛。

在枪声里，他缓缓闭上眼，画面里，他看到申克朝他跑来，满脸的泪。

江衍要跟着去，申克一把抓住他：“你歇着。”

蒋佳然没有停留，她很快就离开了。

正要将垃圾袋团成一团扔进去，一道小纸条从包装袋里飘了出来。

申克扫他一眼，手里旋转着遥控器，十分欠揍的看着他：“给我倒杯水过来。”

提到这个，蓝昭面色更难看了，她掐着腰，一屁股在沙发上坐下：“那女人就跟疯狗似的，逮着人就咬。”

放下电话后，他看向蒋佳然：“可能要等一会儿。”

正想着。

那天，他选择了挡在申克面前。

不过说到底，也就是多跑些路，这个，江衍还真帮不上什么忙。

申克乐了：“照照镜子再说话。”

把所有的东西分门别类放在冰箱的不同隔层里。

江衍不置可否，他黑眸沉沉的盯着窗外的夜色：“嗯，叫你的人连夜把这辆红色的玛莎拉蒂和今天上午那辆越野车近两日的行程全部调出来。”

那场博弈到最后，对方还剩下三个人，将他们包围了起来。

几不可见的蹙了眉。

打开门。

江哲希没再问，他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有些可怜。

黑狐打断气氛里的僵持：“我有办法。”

江衍不说话了，他沉默的看着申克。

枪林弹雨，到处都是四溅的鲜血。

客厅。

门被合上。

这些被组合起来的零散画面有很多不连续的地方，经常是这个路段有，那个路段消失，隔一段路后，再冒出来。

后门的守卫相对于前门太过薄弱，但并非没有人。

当画面开始播放，两人的脸色都变得严肃且专注。

任务是从一个钻石商的手下救出被绑架的他。

蒋南轻轻的笑了一声，可却笑的那样心酸。

他盯着他看了半晌：“好，我等你的好消息。”

申克乐了，他笑嘻嘻的瞥一眼江衍，按下开关。

“没事。”蒋佳然推了轮椅往外走。

要了她的第一次，炸断了她的腿，还有，那些年附加在她身上的折磨。

同屋外危机四伏的气氛截然不同。

它最后停在步行街的一家快递公司门口，车上下来一男一女，男人带着标识性的棒球帽，身影高大，女人身材亦是高挑。

那时候，他们都还很年轻，那时候的申克，还不是刑侦队队长，他只是一个初出茅庐却有着满身血性的毛头小子，那是他第一次出任务。

申克回看他，没受伤的那只手臂一巴掌拍在江衍的肩上：“别这么瞪着我，你就算跟着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

都说女人是男人的软肋，既然这女人跟黑狐是情侣关系，或许，他们可以从这里入手，找到击败黑狐的方法。

这是一项太过冗杂的工作，每个监控路段都属于不同交通部门的管辖区域，要想找全，应该需要费挺大功夫。

须臾，他大吼一声，转过身去，疯了一样朝着那人猛的开枪。

江衍顺带给聂远打了电话，叫他联系猴子他们在附近安装监视器。

蓝昭双手抱臂靠近沙发里，眉眼间隐隐流窜着怒气：“那女人的意志出奇的坚定，催眠对她作用不是很明显，每次进行到一半就被打断了，我们只能先给她注射致幻剂，谁知道打完致幻剂那个女人简直就跟疯了一样，抓着人就咬。”

所以，这伙人，不是住在茗香湾，就是酒店。

“等你谈场恋爱你就会知道为什么。”

江衍视线回到画面上，看了一会儿，他说：“情侣关系。”

他在黎明的时候醒过来。

蒋佳然腿脚不便，她把视线投向对面的两人。

今天整个刑侦大队面临了史上最沉重的打击，一整个队，全军覆没。

这些天来，每日连续高强度的工作，再加上接二连三惊心动魄的大事件，每个人都疲惫不堪。

半晌，他扭过头：“把录像调回爆炸那天。”

没拉窗帘，天光透过窗户泄下几丝。

它将永远的延续下去。

那一瞬，他去看申克。

“为什么不是搭档？”

这是世间的最伟大的真理。

申克带了一束来看他，他红着眼眶说，你小子命真硬，我差点以为......你死了。

他又说，我这条命是你救下的，从今往后，你就是我兄弟。

申克从兜里拿出来晃晃：“这里。”

甚至他的手臂上还带着枪伤。

他眯着眼，眼底有光点跳跃开来。

三人对两人，似乎不管怎样，他和申克之间，都会有一个人受伤。

任务进行的很顺利，他在一幢别墅的地下室找到了他，并带着他逃离。

江哲希像是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他扭过头来诧异道：“为什么？”

她微微一怔，那小纸条在她眼前徐徐飘落在地板，落在她脚边。

他唇角带着一抹笑走过来，朝着他扬了扬手中的录像带：“找到了。”

申克问：“跟他在一起的女人是谁？”蓝昭没涉足过国内任务，不曾出现在中国警方的视线，申克自然不知道。

他看起来异常轻松，就像手里的东西不存在一样。

而申克的任务是趁混战之中找到他并将他成功营救出来。

客厅里，蒋佳然坐在轮椅上，残枝上搭了一条毛毯，软趴趴的塌下去，她手里端着一杯水，目光看向走廊的方向。

“你差人买点儿药过来吧。”

江衍摇摇头：“不知道。”

男人没有久留，很快离开。

人会死，但警察这个职业，永生不灭。

蒋佳然回到卧室，蒋南正陪着江哲希看书，两人一个斜倚在床边，一个坐在书桌前，阳光洒下来，静谧安然。

瀚海路没有监控，但瀚海路的终点，是茗香湾。

他不知给谁打了电话。

就在彼时，门口传来一声巨响。

它只可能停留在瀚海路某个地方。

几秒，他说：“如果是这样的话，或许，我们可以从这个女人身上打开缺口。”

申克迎上他的视线，不过几秒，缴械投降：“好，大少爷，我这就派人去找。”

江衍说：“你没猜错，是他。”

申克把录像带插进仪器里，那挂在墙上的投影仪里立刻显示出了清晰放大多倍后的画面。

蓝昭从他手里接过东西。

队里不能缺了人。

警长派人去现场收了尸，并于今天晚上之前，拍了一批新人顶上来。

警局没有人。

江衍看着申克的脸，忽然就想起多年前，在南非。

蒋佳然顿了几秒，似乎也并不像求救他们，自己拎了食材去厨房。

一杯冒着热气的水递到申克的面前，申克满脸玄幻的看着江衍：“这水里没有投毒吧。”

她费力的弯下腰去。

她越是想要维护那个男人，他就越是想要惩罚她。

男人的帽檐压得有些低，看不大清楚，但帽檐下露出来的那条疤痕，却是足够的醒目。

申克很快把人召集来，浩浩荡荡的出去调监控。

从那以后开始，只要他开口，申克就会赴汤蹈火，像是一个忠诚的勇士。

警局里给刑侦队配了最先进的设备。

就算只是寥寥几人，也都是穷凶极恶的杀手。

从来没有想过伤害她的，可是，每次看到她为别的男人痴狂，他就不能控制，他疯了一样的嫉妒着那个男人，憎恨着那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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