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江衍，我要杀了你！　　　　蒋南见着她慌慌张张的进来，面色上带了几分凝重：“怎么了？”

蒋佳然胸口微微起伏，开口，声音有些不稳：“你，你有叫人消除我们的入住记录吗？”

一听是这事，蒋南面色重新变得轻松：“有。”

蒋佳然抬手搭在额角，轻轻的舒了一口气。

顿了一会儿，她又问蒋南：“你能帮我找两个跟江衍和他女儿面容相似，身材相似的人来吗？”

蒋南盯着她沉默几秒，一双眼带着探究，许久，他漫不经心的移开视线：“把他们的照片给我一份。”

“好。”

这话落下后，两人都没再说话。

蒋南始终静静的看着蒋佳然，蒋佳然垂着头，神色有些纠结。

须臾，她抬起头来：“谢谢。”

司机一把将那卡牌按下去，朝他讨好一笑：“我要回家了，您等别趟吧。”

这语气虽然欠揍，结果却叫她很满意。

过了好一会儿，蒋佳然终是转动轮椅到他面前，她说：“怎么？”

等待的时间有些漫长，她点了一支烟，坐在黑暗里静静的看着走廊的方向。

这次再进去，两人许久都没再出来。

红色的出租车恰好和那辆停在路边的桑塔纳擦着过去。

黑漆漆的夜，所有人的穿了黑色的衣服，几乎跟夜色融为一体，几个顶尖杀手的身体轻盈到不可思议，像是灵燕无声的划开夜色，申克的人和江衍的人没有发现任何的异样。

蒋佳然朝着走廊的方向看了一眼，点了点头。

几个杀手将人扔在客厅里，又从来路折回。

不过五分钟，蓝昭又走了出来，她上了二楼。

坑洼不平的水泥地上血迹斑斑，那血迹早已干涸，不再艳红，变成了黑紫，空气里漂浮着血腥的味道，不是人血，是鸡血的味道。

这树已经完全变得光秃秃，枝桠以一种奇特的姿势蔓延着，不知要蔓延至何方，总之，叫人看不出是什么品种。

黑狐说：“把车门打开。”

按下开光，灯光一瞬间点亮这黑暗的角落。

她的眼底有恐惧。

最爱的人变成最恨的人，这种滋味一定生不如死。

蒋佳然双手抱臂审视着她的癫狂，审视着她的惧怕，像是一个冰冷的猎人看着自己的猎物在在烈焰中痛苦的挣扎。

她的双臂突然透过铁笼的缝隙朝着蒋佳然的脸抓过去。

黑狐没说话，他顿了几秒。

秦挽歌所在角落里不住的摇头，面色扭曲而痛苦，她看着蒋佳然，眼睛瞪的老大，她不停的重复：“不，我不认识你，我什么都不知道......”

蒋佳然拿了一把刀俯下身来，刀锋在男人的下颏的轻轻油走，她眯着眼：“不想死就闭嘴。”

黑狐缓缓的扭过头：“我记下你的信息了，今天的事情你要敢说出去，方才车后面人的下场就是你的下场。”

黑狐收了抢，拎着巨大的黑塑料袋坐进去。

车子在五分钟后停下。

黑狐和蓝昭是在半个小时后出来的。

一群不自量力的蠢货。

黑狐没有任何一丝的意外。

那司机这会儿被他看的浑身都出了冷汗，当即踩下油门就要冲出去。

整夜的焦躁一瞬间散尽，黑暗里，蒋佳然笑了：“做得不错。”

足足行驶了一个小时，才抵达郊外。

蒋佳然没有回答。

等他折回身来时，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那亮红车还在等着，微弱的车灯是这附近唯一的光亮。

一把黒梭梭的枪口透过江夏的车窗无声的对准了他，夜幕下像是一只张着血盆大口的妖怪。

她的眼里有着着天底下最为浓烈炙热的恨意，像是一团熊熊的火焰，不止息的燃烧着，仿若有着将一切都燃为灰烬的力量。

现在，为了暴露任何的线索，他们的手机均加了密。

司机眼神闪躲几秒，冲着黑狐摆了摆手：“大哥，我这车今天不做生意了，您等下辆吧。”

他迎着风，风将他的衣角吹的猎猎作响。

当胜利握在手里，那种掌控全局的难以言说的兴奋感在她体内的每一个细胞里叫嚣着，她甚至激动到浑身都在颤栗。

这一次，那女人终于不是睡着的。

夜色黑色瘆人，街边路灯昏黄，晕开了这黑，像是一点一点散开的墨。

她几乎是在灯光亮起的一瞬间抬头，一双眼里充满了恐惧，沙哑的女声落在这空旷的房间，她问：“谁？”

黑狐靠在座椅里：“按原路返回。”

那是警方的车。

黑狐眼神沉沉的看着他，指了指车内的卡牌，上面有两个字在散发着红光，他说：“这是空车。”

黑狐转过头来看着那司机：“停车。”

后座的黑塑料袋“噗通”一声砸在车垫上，沉沉的响声。

这个点儿看起来似乎是个睡觉的好时候，可惜，她毫无睡意。

周围的环境陌生无比。

他们那伙人，确实是胆大包天的住进了茗香湾。

蓝昭挑着眼角扫了她一眼：“这话问的，这世上还有我和黑狐办不妥的事？”

两人走过来。

她转头看向黑狐：“你要的人。”

这味道太过难闻，散发着一股子莫名的腥臭。

车厢里很静谧，他闭上眼。

司机出声，声线颤抖：“先生，到了。”

小女孩儿眨了眨眼睛。

生死面前，一切对抗都显得太过愚蠢。

在擦着过去的那一瞬间，他看到那辆车里的人，一共三个，睡的东倒西歪。

当初她抢走她的人，现在，这一切都应当是她咎由自取。

司机忙不迭的摇头：“我什么都没看见，我什么都没看见。”

秦挽歌像是没听见，她的双手在空气中胡乱的挥舞，她的眼眶猩红着，她凄厉的声音在房间里不停的回转：“江衍，你还我女儿......女儿......”

从车窗里乍一眼望过去，这是一片荒地，地上生了枯败的草，远处是光秃秃的树，在风里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

“处理的干净些，别留下什么把柄。”

蓝昭跟在他身后一起进去。

这夜变得森冷又可怕。

由于突如其来的刹车，整个车子都朝前甩出去。

“好。”

她的痛，她也总该感同身受一次。

蒋佳然掐了烟过去：“怎么样了？”

蒋佳然没有动。

司机缓缓回过头，踩下油门。

这么多年了，这段路走的太过累，不管他还是她，都累到筋疲力竭，余生或许长，或许不长，但总归是不该浪费，他们斗了这么些年，是时候好好过日子了。

她推着轮椅迫不及待的去了走廊。

他走过来，坐进车里。

说他凶，是因为他面上的刀疤，很长，很狰狞，尤其是在街灯下。

刀锋冷冽无比，贴在人的肌肤上让人不寒而栗。

茗香湾门口快到时，察觉到车速变缓，他睁开了眼。

他没有走很远，在一棵树旁停了下来。

痛吗？

蒋佳然拍拍她的脸蛋，直起身来，给黑狐打了一个电话。

蒋佳然没动。

黑狐说：“很好。”

几秒，她却突然疯了一般的从角落里起身，步履蹒跚的扑倒铁笼前，她几欲目眦尽裂的看着她：“江衍，江衍在哪？我要杀了他！”

事已至此，所有的一些都变得明了。

黑户很快离开，他没开车，停在茗香湾的两辆车都已经被警方的人盯上。

蒋南却愉悦的勾了唇。

司机不敢动了。

黑狐睡着了。

黑狐没说话，一手拎起两人，像是拎小鸡一样朝着走廊深处走去。

寻常人说这话大概别人只当是智障，但他眼前的这个人，他淡淡的嗓音里分明含了一股致命的震慑力。

司机浑身颤抖的打开了车门，听话的像是一个提线木偶。

他将黑色的塑料袋随手一扔，又拿出纸将上面的指纹消干净。

蒋南把脑袋迈进她的黑发间，那味道很清新，是茉莉香，他深深的嗅了几下，才开口，声音低沉，像是情人的呢喃：“别怕，这次回去，我不会再惩罚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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