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恬就是知道，那一场迅速而近乎惨烈的恋慕，决不会就此结束。

“我知道了。”

扶苏把笔摔在了桌子上，感觉到身边同事投来的惊讶目光后他才调整着自己的呼吸，慢慢的坐回了座位上，这时，扶苏终于开始认真的看着李西垣。

扶苏完全愣住了，李西垣这样优雅的姿势就像极了在西方油画中经常出现的那个人，那个在希腊神话中扶苏唯一记得的名字——阿波罗。

扶苏早就知道，不管已经过了多久，自己的罪，终归是要还的。

“混蛋，你耍我！”

“喂喂，知道吗？自己拉客的话你那就是无证经营，我说你到底几岁啊。”

“废话，乐像不像杀人犯跟我有什么关系。”抱怨的说了这么一句，扶苏又低下了头。

扶苏看着自己裤子下面已经胀起来，他低声骂了一句‘shit’，扶苏惊慌失措的收回目光后就转身开始往门外走。

扶苏渐渐松开了手上的力道，看着那个不再陌生的身影渐渐远去后，他才注意到桌上多出的一张便条，上面简单的留下了一串数字还有一个地址。

扶苏曾经事先设想过很多来这里的场景，敲诈还是威胁什么都有，只是这一刻，扶苏已经完完全全的愣在了门口，双眼发直的看着前方。这下的李西垣是真的什么都没穿，他就那样**着轻靠在狭长的格子窗边，神色有些迷离的不知是在看着什么。这一时，从李西垣指间夹着的香烟处升腾起一缕缕烟雾，这样的烟尘慢慢笼罩着他身体。

电话那头李西垣的声音传来：“三楼，左边的那间。门开着，进来的时候关一下。”

“我叫李西垣。”

“难道……你杀了他？”

这时候局子里值班的人很少，一个个都没精打采的坐在自己的椅子上，正在想办法消磨夜晚漫长的时间。

“有，但18岁以前的都清了。”

前面的年轻警员正低头心不在焉的做着笔录，他时不时的喝着可乐，嘴里叼着的塑料吸管随词语颤动着，这人虽然嗓音有些嘶哑但音色听上去竟有几分不明的诱惑。

“你……是你！”是当时跟在他身后进巷子的那个孩子？本来扶苏当时对那孩子也是有些兴趣的，但知道那人才16后也就不好意思下手了，转而去找了另一个拉野客的，但谁知道那人发现了他是学警后竟然拿着证件来要挟自己。当警察是扶苏从小就有的梦想，如果被警校知道这件事他这辈子也就做不了警察了。

在他的心里。

李西垣住的是一个简单的两人式公寓，客厅里酒柜上幽兰色的灯还亮着，这里光线很暗，扶苏也看不全这房子的布置只能看清地板上散落着的衣物。扶苏忍着没有出声，他贴在左边的房门门后，他本来想先靠着门边听听里面的动静，没想到这房门根本就没锁只是轻轻合上了，所以这门顺着扶苏靠过来的力道就被推开了半边。

“杀……杀人！你？”扶苏终于放下了手中的笔，他难以置信的抬起头，表情僵硬的望着一脸平静的李西垣。

七年，只是一个开始；七年，只是一次试炼；七年，像是一场轮回。

“呵，你能猜到吗？那个学警，原来叫扶苏。”

“你还是少年犯？是因为打架吧。”

“你要报复我？就因为我说不做未成年，就因为我那一晚拒绝了你？”

他们隔得如此相近，以至于双目对视下可以看到彼此瞳孔间的放缩。这一刻，扶苏才真正记起来，李西垣——这个原本只在自己生命中一晃而过的人，那个时候……那个少年的眼神，也是这么的自信得让人害怕。

“木子李，西边的西，墙垣的垣。”

“可我要的是所有你给得起的东西。你的现在还有，将来。”

“你是谁？你到底要干什么？”

“当时是16岁来着，那一晚可是我的第一次。不过那小子真是不错的家伙，他一个多小时能来三次，不过后来我才发现，那人原来还是个警校的学员。”

扶苏一把拽住了李西垣的衣服，一下就把人硬扯回了桌边的位置。

“怎么，忘记了？你当时跟我说的，‘我不做未成年’。”

“怎么，要强制拘留？阿sir，你这是可是犯法的。”

“怎么写？”

“李西垣，你这是在干什么？你是要报复吗？为什么这七年不来非要等到这个时候？”

“报复？阿sir，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李西垣说着便靠近了跪坐在他身上，言语间还用手指勾画着他眼窝上细挑的眉毛。

“阿sir，你当年在警校不是很拽吗？都是学警了还是改不了要逛夜店。做哪一行都不容易，人家拉个客忙乎一晚上才不过几十块而已，他也不过是说说想吓吓你，你当时给他一点钱把证件拿回来就得了，没想到你最后居然就把人家杀了！幸好我当年站街的时候没发现你是个学警没有对你死缠烂打的，要不那晚死的那个公关岂不是我。”

“李西垣，你都看到了，你那时候就在旁边看着我，对不对？对不对！”

看着这人因为恐惧而变形的脸，李西垣才满意的牵起了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