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5章 684.顿顿有肉

见这个道士皱眉不语，村妇便打算撤退了。

而让它决定退走的其实就两个原因。

一，它们的使命已经完成了。

二，它们也不想……在和这个李侍郎打什么交道。

前年相处的那几个月，它们真的见识到了人族这边的黑暗……

人，怎么是如此恐怖的怪物？

心肠为何会狠毒成这般模样？

他们……不是不吃自己的同类吗？

可为何还要做出这种事情来？

这些不解伴随着经历的越来越多，始终盘旋在心头。所以慕慈在决定退走之后，这辈子，除非是妖皇有令，命它们掀起战争，踏上战场。

否则这辈子它都不想踏入这人族一步了。

可李臻却依旧在笑，笑的很是真诚：

“咱们是朋友，对不对？”

“嗯。”

“……”

“以成魏之霸业者，昱、嘉之谋为多，而曹公尤痛惜嘉之死也。可惜身先丧，短命早终……道士，你就没想过，郭嘉若是不短命早夭，能不能得到这伟名？”

“那只是挨着长城比较近的部族。在我们那，越往北的部族实力越强。而弱小的部族就只能往南，和你们接触也只是为了生存。用一些我们觉得不值钱可在你们看来却很宝贝的东西，和你们换点那些部族繁衍需要的东西。

可这一次随着她们的深入，就只剩下了一片麻木与破败残垣。

以至于动静都不看了，两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李臻。

“你就说是，还是不是吧。”

妖……其实都很简单的。

“你身上……多了一种味道。”

而李臻则找上了坐在桌前，并没有和妹妹一起看热闹的慕慈：

“要是回去的话……你俩准备怎么回去？”

慕慈沉默了一下后，问道：

“你真的打算去我们那？”

这时，慕慈开口了：

“不喝，酸酸的，不喜欢……我要吃鸡子！”

这个道士真的活够了。

“……”

而慕慈与慕烟也没多想。

“啊这……”

看着眼前这个与那一晚被自己救上来时，浑身焦黑的状况简直天壤之别，却似乎一点没变的人族道士……

“我们不会有你们想的那么多，因为……你们存活的时间太短了。而对我们来讲，一两百年的寿命，其实已经很长了。长到我们足够接受我们的牙齿不在锋利，我们的奔跑在被其他同族所超越，我们成了狩猎队伍里的累赘……这是一个很长的过程，足够我们平静的接受自己的衰老与死亡。所以，你不用和我们比，你们人族活的时间很短暂，但只要足够精彩就可以了。这不是你们的读书人所追求的么？”

所以，为了这一句话，哪怕几个月的千辛万苦，它也来了。

“不可怕呀。”

“……”

在那座人类城池时，他帮自己救出了许多族人。

这种感觉……不好。

可却同样把思索的李臻给从那股情绪中拉了回来。

这是个好机会。

然后扭头看向了慕烟……

“……不是有商队去你们那么？”

可旁边的村妇眼睛却忽然亮了起来：

“有鸡子吃吗？要在洛阳那种，烤的金黄金黄的，撒了好多面面儿那种。”

浅声慢吟：

“？”

因为她知道这道士在想什么。

片刻。

聚宾楼。

李臻回答的很简单：

“大人不是郭嘉，也当不得郭嘉。”

“……”

“……”

香喷喷的，散发着各种不同味道的肉……

人族到底……还是人多呀。

慕烟愣了下后，赶紧把脸又藏到了姐姐身后。

“……”

慕烟的眼睛一下就直了。

随着李臻的动静，雅间的门被推开，几个店小二端着托盘走了进来。

这是狐裘大人离开前，给选的饭店位置。

……

沉默中，马车路过了大铜山。

鼻子才动了动。

而似乎察觉了什么的女子也直接迈步而走，走到慕慈身边时，留下了一句：

“走吧。”

……

车内的女子，与车外的道士都沉默了。

“……”

一番几乎可以说是“天真”的言语，却让两个活生生的人哑口无言。

一股李臻听不懂的动静从她口中传出。

但……

“都走了？”

接着，她转向了另一个一直盯着自己的村妇，问道：

虽然，在这里它很不舒服。

“口信已经送到了，我们要回去了。”

“……”

两条狐狸再次沉默。

在慕慈与慕烟双眼流露的疑惑之中，女子没去计较那“屁”的一说。

赶车的李臻一愣，这才知道了对方的名字。

没来由的觉着这俩狐狸怎么跟个杠头一样的李老道无语，说道：

“那你们有钱不？”

“慕烟小狐狸，为何老一直盯着我？”

反正妖比人活的长。

但李臻听到这话后，却笑着摇摇头，反问道：

“怎么？就兴你们闯进我家，连翻带找的，我就不能去你们家做做客？不是这么个道理吧？”

这道士说啥？

他要跟我们一起回去？

他……疯了？

果不其然，慕慈直接问道：

“你不会以为，人族到我们那，会有什么好事发生吧？”

慕慈再次沉默。

“原来如此……这就是你们对死亡的认知？没有恐惧？……很平静？”

到处都在打仗，好多人族看起来都很惨。

她这话问的无凭无据，就像是随口一问。

“对，但不是现在。所以……我希望你们能等我一些时间……反正……时间对你们来讲，其实不算特别重要的，对吧？”

于是，慕慈拉了一下妹妹的手，打算离开。

它越来越不喜欢人族了。

这是妖的处事观。

见俩“人”转身要走，他赶紧说道：

“就是，你们要去哪？”

毕竟……有太多太多的关于妖族的谜团要从这俩人身上解开了。

这话慕慈和慕烟直接就听傻了。

“……进来吧。”

接着眯起了眼睛大概思索了一番后，说道：

“阿嬷离开之前的第三个寒至日，身上就是这个味道。她在刚刚进入第三个寒至日时，就从族里离开了……放到你们这，你应该活不过第三年。”

慕慈赶紧打断了慕烟的形容。

“没想过。”

看了一眼窗外后，女子才重新开口：

“你们……对死亡是怎么看的呢？”

“听起来很不错。”

“……”

可刚转身……

“你真的活够了吗？”

“不错个屁。”

“……”

“**……&*￥#@？”

想了想，慕慈问道：

青丘的狐狸需要这么做么？

不需要。

村妇脸上肉眼可见的出现了一丝疑惑：

“你已经知道了口信了，我们为什么不能走？”

“还有什么？”

女子的声音有些玩味。

“就像是一只正在走向死亡，回归大地的……”

只是笑了。

虽然语气是一种理所应当与以血脉为荣多一些的骄傲，但里外里其实这句话就一个意思：

“跟我们回家，你必死无疑。”

雅座之中，慕烟满眼好奇的看着楼下繁忙的街道，眼里满是一股新鲜劲。

马车的吱嘎作响中，女子罕见的露出了一抹诧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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