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毕竟是有钱人家的小姐，只是来暑期社会实践散散心的，犯不着冒险。

但到时候顾辙都快闪人了，也没什么好留恋的。这纯粹是一块敲门砖，用完就扔了。

再说，顾辙就干两三个月，真等他出单出得多了、明显有异常，再复查也不迟。

顾辙绝对不干这种事情，所以能力边界一定要划清楚。

大伙忙活了个把小时，总算把约好的客人都签了，整个过程并没有出现任何意外。

过程中，也好根据不同的对照组效果反馈，小步快跑、快速迭代、微调数学策略模型。这样等爬虫完成后、才能以最高效的模型来全面推广。

陆幽幽这才腼腆一笑，立刻改正：“不好意思，第一次有点紧张。”

顾辙：“当然。”

陆幽幽一直默默听着，许久说不出话来，觉得今天接受到的信息已经够震惊她一整年了。

社会实验还是要做的，绝知此事要躬行嘛。

“最后，记住两个细节：首先，所有推荐个股的邮件，在下午三点收盘后发。其次，邮件末尾只说‘有兴趣的详询某电话’，千万别多写，我们不做虚假承诺。”

最后，在临近高考查分的前两天，终于陆陆续续有第一批意向客户打电话进来，咨询开户的事儿。

回校之后，顾辙就把这事儿暂时抛诸脑后了，毕竟模式已经跑通，可行性已经验证。

陆幽幽被提醒后，仔细想了想，终于恍然大悟：

做金融的，多多少少会看人。他看得出顾辙的气度很沉稳，绝对跟那些临时工不一样。

顾辙也不认识更多的人，所以就直接找招他们进来的李晓琴接手。

顾辙还没狂妄到脑子里有个数学模型、就笃定觉得必然能拿它赚钱的程度。

孙镇岳一开始只是伏案奋笔疾书，随口鼓励：“你们是小李前阵子新招进来的？听说今天签了十几个，很不错，再接再厉。”

孙镇岳笑了：“也罢，你看上去是个明白人，应该知道为了这点蝇头小利留下污点是划不来的。我就不问细节了，用人不疑嘛。”

顾辙淡然一笑：“那我就实话实说了，我自己琢磨出了一套拉新的销售策略，我对它很有信心。但是我又不会干太久，怕被人窥伺、偷学了我的办法后，去做更没底限的事情。

……

“先生，股市有风险，我们推荐您关注的股票，也不是都准的，具体投资时一定要慎重。”

但最后剩下的八分之一潜在目标用户，是三次都得到了“正确预测”，对这个神秘的股票推荐邮箱越来越有兴趣。这些人还有二三十人的规模。

有不少没下限的卑鄙之徒，用这招去包装某些基金经理、承诺“让股神帮你买绝对包赚”，骗对方大量投钱托管，甚至是接盘。

孙镇岳果然生出一些知己之感，得意地翘起二郎腿调侃：“你对自己的工作方法很自信啊。我要是非要追问细节，你肯定不愿意透露吧？”

陆幽幽平时是不爆粗口的，但顾辙这慵懒的语气实在是太欠揍了，简直比淝水之战时的谢安还欠揍，她也忍不住“靠”了一下。

在他看来，这种事情处理得好，就像是立法机关拿出一个修订中的草案、征求社会各界专业意见时。你作为热心社会贤达，主动应答垂询函、堵住未来原本可能出现的法律漏洞，功德无量啊。

“你要相信随着邮件技术的普及、电子商务的进步，这些招数就算没被我想到，一两年后也会被别人发明出来的，然后渐渐野蛮普及，最后被监管。

更多原理也没必要跟客户说，给个数字就够了，也免得券商经理难做。

因为是陆幽幽找来的资源，这些电话顾辙就让她亲自接了。

对这个成绩，她也有点小兴奋。毕竟是第一次自己赚钱，意义不一样。哪怕不差钱，也觉得好有成就感。

最后，她还是有点胆怯，总觉得没必要：“可是，我们会不会打开潘多拉的匣子？我们自己是能自律，但模仿了我们的人，会不会用来干更没底限的事情呢？”

有些事情一辈子只做一次，证明了自己，然后了事拂衣去，深藏功与名，不也很潇洒么。

正如其他能创造利润的数学概率思维一样，“二分群发邮件装神棍”这招，历史上在被发掘出来后，立刻被很多人盯上了。

李晓琴当然也乐于如此，虽然提成跟她没关系，但毕竟对她的履历数据有好处。

最后还是顾辙提醒她：“幽幽，收敛点，一个两个可以，多了就串供了，你可以回去之后再慢慢发邮件提醒。”

顾辙见她反应也不慢，很是欣慰，趁热打铁补充了两点注意事项：

顾辙：“可以，但我觉得你不会信，因为我没有本钱担保。”

我扮演的是发现系统漏洞、及时上报的黑客角色。从没有打算长期捂住这个漏洞一直牟利，这还有什么好怕的？哪怕让我堂而皇之上电视进行反诈原理宣传都行。”

……

顾辙微笑应对：“李姐，这就是商业机密了。”

约好客户之后，她就拉顾辙下午陪她一起去营业部，顾辙自然是义不容辞。

顾辙看妹子情绪低落，连忙切回正题：“好了不开玩笑了，我把具体操作计划跟你说下——过会儿给你邮件地址列表上的前一半人，发送其中某只股票明天会大涨的消息。给剩下一半人，发送会大跌的消息。

“我还没查呢……热线多少来着，现在查查。”顾辙是丝毫不担心。

顾辙揉揉眼睛，觉得怎么有点像自己刚重生时的场景。他拿起听筒，迷迷糊糊就听到陆幽幽报喜：

“你查分了没？我查出来639，比自己估的时候还高一分，很准吧？这样应该更有希望了吧？我还问了静静佳佳小敏他们，佳佳高估了，不过应该也能过！”

陆幽幽先是隐瞒身份，想看看自己的真实口才和能力。最后果然挺顺利，一两天之内稳扎稳打说服了十几个客户。还约好了时间，到时候去营业部现场签约。

“你这是广撒网、利用基数大来赌概率？哪怕每次删一半，几次之后还能剩下不少，那些人就把你当股神了吧？这不就是生物课复习过的那个考点吗？鸟枪法！”

加上他们今天的业绩也不错，孙镇岳的印象就更好了。

孙镇岳如今也就二十七八岁年纪。而半个多月前、顾辙重生前那场庆功宴上，对方可已是年届五旬的老者了。

现在控制权在我手中，我作为首创者不作恶，还能尽量管控、披露，已经是最大限度把危害降低了。

得到了孙镇岳的正式支持后，顾辙计划的最后一个隐患才算彻底排除。

顾辙挂断电话，按她报的查分热线查了一下，果然是659，一分没差。

查完后，他很快给王老师和陆幽幽都回了个电话，又给家里父母也回了，算是正式报喜。

给父母的电话中，顾辙还提到了昨天做暑期工终于赚到了一点钱，月底就能结算，让他们放心。

父母也因此消停了不少，最近也不再为家中的困境吵闹了。

(本章完)